将军,这剧情不对_作者:奶油馅(168)

2016-09-30 奶油馅

  “怎么不去外头医馆看看?”楚衡话虽如此,却还是指了指桌案旁,让人坐下。

  “忙,抽不开身。”狱卒摇摇头,嘶了两声坐下,“这不下了这么久的大雨吗,家里有田有地的,怕发大水,都回家看顾去了。小的没田没地没婆娘,赤条条一个人,就留在牢里看守,可不没工夫出去看大夫。”

  “来,伸手。”楚衡示意道,“我如今也只能给你开个方子,得了方子尽早去找药铺把药给抓了,大病小病总是吃了药才能好。”

  “好嘞好嘞,就劳烦楚大夫了。”

  狱卒笑得愈发真诚,楚衡苦笑摇头。

  狱卒这病,名为骨槽风,病在牙槽骨,多数是牙槽骨腐坏,或者是有死骨形成的。

  在楚衡看过的医案中,对此症多有记载。先自内溃,后复外穿,溃后脓秽难净,牙chuáng骨露,积成脓骨,于是越发的日久难愈。

  仔细号过脉,又命狱卒张嘴查看过口腔后,楚衡询问起病程。果然差不多疼了有两个月。起初还没在意,后来疼的脸上长了个肿包,一张嘴说话,舌头就碰到牙槽骨,登时疼得不行。

  楚衡仔细写下药方,递给狱卒:“你的病,不算特别严重,不过这种qíng况,还是得多休息休息。”他担心狱卒不识字,又将药方念了一遍,“洋参、连翘、扁金斛、赤白芍、知母、福泻净、银花、米仁、新会皮、粉丹皮、元参缘①。”

  狱卒满脸感激地接过药方,努力去记楚衡说的每一个字:“谢谢楚大夫,小的有个外甥在药铺做学徒,这方子去他那儿抓,一准没错!”

  他还要千恩万谢,牢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楚衡循声抬起头,见走近的是扬州刺史,当下站起身。

  “陈大人。”

  “楚大夫。”

  陈刺史看了看狱卒,后者收好药方赶紧弓着身子出去。

  “楚大夫,如今只能委屈你留在这里了。”

  “陈大人不是来提审楚某的?”

  楚衡诧异挑眉。他生的好看,凤眼笑唇,哪怕是七分的揶揄,也仍旧带了三分的笑意。

  陈刺史有些尴尬,咳嗽两声道:“楚大夫见笑了。”

  前任太守死的突然,谁也没想到gān的好好的,突然就bào毙而亡。新来的那位桂太守,又是个不得人心的,城中百姓早已满是怨言,如今一死,反倒叫人松了口气。

  而本该以谋害朝廷命官为由被提审定案的楚衡,因着善名,从依律抓捕起来起,就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冒雨到衙门,请求赎他无罪。

  这么个人,陈刺史也只能将他关在牢里,堵住桂太守带来的那些家丁及亲眷的悠悠之口,至于提审定案……

  死有余辜的人,难道还要送给陪葬的下去不成?

  只是,那死人的背后,是燕都丘家。

  别的都没什么,可丘家一旦追究起来,他也不定能护得住这个青年。

  “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楚衡看得出陈刺史脸上的担忧,反而安抚起他来,“这里除了清苦一些,倒是没什么。只是外头的大雨一日不歇,我心里一日难安。不知大人可否让我的小厮,每日来见一见我,与我说说外头的境况。”

  陈刺史哪里会不答应,出了牢房又叫来狱卒说了些什么。那狱卒不断哈腰,偶尔看向楚衡,目光感激中又多了几分恭敬。

  永安元年农历十二月,燕都的消息终于姗姗来迟。

  彼时,大雨初停,江南多地水涝,各地官府为了百姓忙得焦头烂额。扬州城自然不例外。

  虽说扬州附近自有江河湖畔,但大雨仍旧叫陈刺史láng狈不堪。就连牢狱,都因地势过低,积了不少水。

  楚衡盘腿坐在chuáng上,见狱卒带着白术涉水走来,哭笑不得道;“这种qíng况你就别出山庄了,留在那里搭把手也好。我这倒是太平的很。”

  白术卷着裤腿,进了牢房也找不着坐的地方,只好站着道:“山庄里的大家都不太放心三郎。庄子里没事,只淹了田地,等水退了,把地gān一gān再翻一翻,来年还是能种上庄稼的,只是产量可能不如之前。”

  “这到无妨,毕竟是天灾,谁也无可奈何。粮仓那儿可有进水?”

  “三郎放心,粮仓无事。”

  粮仓没有进水,楚衡心里就放下了一块石头。

  “那陆将军可有托人送信过来?”见白术摇头,楚衡微微蹙眉,“那想来归雁城那边出了点问题。”这么说着,他松开眉头,张口就要劝白术回山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