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笃清一愣,随即有些臊得慌。
他此番回燕都,为的是西山营军饷,路中会遇刺客也早在意料之中。在陆庭伤愈回归后,赵笃清和陆庭就忙于调查刺客一事,少有空闲他想的更多的,是劝心爱之人入府,亡妻留下的一双儿女无意间就被他忽略了。
“大娘虽然去的早,大郎又常年留守边疆,两个孩子即便能得王妃照顾,也比不得那些爹娘皆在身边的孩子。大郎既然在府中,还是多陪陪孩子的好。”陆庭说完话,就要把赵笃清赶出房间。
赵笃清察觉到自己为人父的失败,当下就要去找两个孩子。
不料,才走出门外,又被陆庭叫住。
“机甲鸟呢?”
“什么?”
看着赵笃清一脸“那是什么”的表qíng,陆庭攥了攥拳头,忍怒道:“之前送信的机甲鸟,大郎该还给我了。”
赵笃清摸摸鼻子:“那小东西太有意思,你再借我研究研究。说不定日后咱们西山营传信就可不比用鸽子了。”
那机甲鸟刚到陆庭手中时,他也曾研究了一夜,可除了知道怎么打开腹部的收纳信件的地方,以及放飞外,具体如何cao纵它飞行千里送信却无从得知。
但,如果庆王府的工匠们真能研究出机甲鸟的奥秘来,野队对于西山营来说,的确是桩好事。
如果研究不出……
陆庭摩挲指尖,想起别云山庄内那个瘦削的青年,顿了顿:“那鸟是别云山庄的楚三郎所赠。如果真要用,还需去山庄和三郎说一说。”
赵笃清是知道楚衡的。
陆庭早在传信时,就提起过救他的人姓楚名衡,因家中行三,故称三郎。但其余的事,陆庭不说,赵笃清忙得没去探查,自然一无所知。
“那小东西是楚三郎的?”赵笃清顿时来了兴趣。
陆庭看着赵笃清一脸惊异,皱了皱眉:“别打主意。”
赵笃清忙摇了摇头:“我有了静轩,哪还会打别人的主意。再说了,那楚三郎长得什么模样我还不曾见过,哪里有主意。”
净说浑话!
陆庭眉头一皱,赵笃清就知他上了火,当下往廊上一躲,道:“瞧你这反应,该不会是和那位楚三郎发生了什么?”
“他有状元之才,但如今已不想入仕。西山营假如要用机甲鸟,还需知会他一声。”陆庭这么说,心头却是又想起那夜纵qíng,想起qíng到深处,那人在他身下仰着脖子喘息的样子。
赵笃清笑着凑近,胳膊肘捅了捅陆庭:“说吧,那楚三郎究竟是个怎样的奇人?”
陆庭皱眉。
可藏在心底的那些事却好像在这时找到了突破口,一点一点讲了出来。
“是个有趣的人。据说当初是他自己把我从山上扛回庄子,沾了一身的血,依旧能不动声色地为我包扎伤口。”
“他懂医?”
“懂。他种了不少药田,平日里会为佃户和周边村民施诊施药,也会亲自pào制糙药,制成药散在医馆寄售。”
“那些药就是你平时经常拿在手上的?”
见赵笃清询问,陆庭看了他一眼,转身回房取了一瓶药递给他:“这是聚魂丹。比人参更能吊气。”
白术给的包裹,陆庭直到中途歇脚的时候才打开看了一眼。他原本以为那夜之后,楚衡心底对他是有怨恨的,却不想包裹之中放着的都是些极其珍贵的药散。光是聚魂丹,就放了两瓶,足以救回不少人的xing命。
赵笃清不懂药xing,但是开了瓶口闻上一闻,就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当下要把药瓶往袖口里塞。
“拿来。”
毫不客气伸手要讨回聚魂丹的陆庭,看的赵笃清额头一挑。想起还被自己攥在手里的机甲鸟,赵笃清抽了抽嘴角,还了药瓶:“不过是瓶药,你几时小气成这副模样了。”
陆庭并不理睬他的揶揄,拿过药直接赶人:“这药用料名贵,三郎只赠我这些,不到紧要时候,实没必要放在外头,省得丢了。”
“可以找人看看,能否做出一样的……”
“这是楚三郎的药。”
赵笃清这时候有些闹不明白了。
机甲鸟是楚三郎的,聚魂丹是楚三郎的,可这些没说庆王府就不能借着琢磨出来。
也难怪赵笃清会这么想。古人并无正版盗版的意识。机甲鸟方便军营送信,所以赵笃清想要工匠们做出异样的。聚魂丹能吊人一口气,说不定就能救回前线将士们的xing命,赵笃清自然是想要大量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