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剧情不对_作者:奶油馅(89)

2016-09-30 奶油馅

  那么现在,他该怎么办?

  在楚衡放慢呼吸,思考着怎么脱身的时候。

  牛车慢吞吞的转入了一条被闲置的官道。道路两旁,杂糙丛生,无数高大的树木树冠如伞,遮天蔽日一般盖住了冬日里零星的那点阳光。

  时近huáng昏,再往前走,只怕夜里只能露宿野林。随扈们倒是不在意,只是看着队伍中换了一身粗布麻衣打扮的主子,不由地放缓脚步,提议找找附近有没有邸店或是破庙可以借宿一宿的。

  这一找,倒还真给他们找到一家小小的邸店。

  一行人赶着牛车,牵扯马走进邸店。不大的院子里,正好可以停下他们的牛车马匹。邸店的掌柜只怕许久没见人影,见来了住客,当下殷勤地就要把人迎进店中,又特地喊来店中伙计去给牛马添上糙料。

  “那口棺材,谁也不许接近。”一阵咳嗽后,面露病态的男子忽然叫住了掌柜。

  掌柜的这时才瞧见那牛车上头还扛着口杉木做的棺材:“好的好的,一定不动,一定不动。”

  临走前,有随扈戳开了棺材上一处木塞,往里头看了两眼,见人似乎还没从迷药中醒过来,随手把塞子往顶上一搁,留个呼吸的气孔,吆五喝六地跟着弟兄们喝酒去了。

  外头的动静渐渐远离,稍远处,原来那些随扈叽里呱啦的说话声,似乎是喝了酒,嗓门变得尤其重。

  楚衡缓缓睁开眼,透过那唯一的dòng眼向外看了看。

  huáng昏的日光已经只剩下天边的一丝,再等等就要彻底天黑。

  新鲜的空气进入棺材,楚衡深呼吸,鼻尖却仍旧很快充斥了脚边那团烂ròu的气味。

  已经不再发麻的手摸向腰间,除了那枚不甚美观的流苏结,随身携带用于防身救人的银针,腰里唯一能用的东西,就是入夜前被他顺手塞进腰侧的雪凤笛。

  反手撤出笛子,楚衡费力地在狭小的空间内,沉腕凝神,口中低低喝了一声“玉石俱焚!”。

  离经万花跟花间游到底差了一截……

  听到木楔蹦掉一个的声音,楚衡有些尴尬地闭了闭眼。

  这辈子他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大夫吧。

  邸店内的那一顿酒,一直吃到天色全暗,楚衡蓄力玉石掉了棺材上的所有木楔,只等着人都入睡,推开棺材逃跑。

  “怎么还没醒?”

  “没醒不好吗?”

  有人凑近dòng眼,拿着不怎么明的火折子往里头照了照。楚衡闭着眼,身侧压住了笛子。

  “该不会药下的太重了,已经死了吧?”

  “要不,推开看看?”

  随扈们私下里说的话楚衡都听不懂,但是那股子酒气冲进dòng眼,顶上的棺盖毫不犹豫地打开时,他猛地睁开眼睛,手中银针弹指间she中棺材外那两名随扈的脖颈。二人猝不及防,轰然倒地。

  身后有刀风袭来,楚衡转身。邸店的光亮照清了来人的大刀,楚衡咬牙,一脚踢起棺材内的那团烂ròu,直接踢到来人的脸上。

  那股子恶臭,随着风,飘散开来。那第三名随扈,一声惨叫,楚衡趁机夺过大刀,狠狠砍上对方的肩膀。

  飙开的血,溅了楚衡一身,可他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什么恶心,更别提形象,连滚带爬地下了棺材,赶在邸店内其他人被惊动的前一秒,跑出院子,混进漆黑月色中。

  棺材周遭的变故,已然惊动了邸店里的人。

  随扈们手持刀剑冲出来时,只能看到敞开的空dàngdàng的棺材,两个弟兄躺在地上不知生死,另有一人láng狈地跪在棺材旁,脸上爬着什么东西,肩膀以下都是血,依稀只能喘气。

  “把人抓回来!”

  赫连浑费力地咳嗽,恶狠狠一脚踩上那团烂ròu。

  自那日在江苑见到青年,他就命江坨亲自去调查青年的身份。越调查越让他觉得心惊的事,懂医术,善智谋,还无亲缘牵挂。

  这样的人,他如何不想带回大钺氏去。

  若想入主大延,光靠那几个两面三刀的汉人又怎么够。

  这条官道,大约被闲置了有十来年,即便借着月光,楚衡也在这里跌跌撞撞了好几回。

  但也感谢这些浓密的灌木丛和杂糙,令他好运地躲过两次随扈的追寻。他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这么好运,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用来躲避和养伤。

  是的,楚衡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