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真笑道,“没油你怎么不说换点油?我家里还剩点,等你回去我装点给你带回去。”
秀chūn求之不得,其实秀chūn不是没想过问易真哪里来的这些东西,可转念一想,人家都没多事逮着她问,她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想告诉你的早晚告诉你,不想说的白惹人嫌。
既然要吃狮子头,说gān就gān,易真拿刀割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ròu,家里葱姜蒜都是现成的,jī蛋淀粉也有,秀chūn刀工好,噼噼啪啪剁ròu馅,易真就负责兑调料。
得亏了易真住的是独门独户,要是跟别人挤一块住四合院,有ròu都不敢明目张胆拿出来吃!
“chūn儿,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来市里生活?”
虽然乡下城市各有各的好,但易真还是觉得城市生活要好一些,依秀chūn的能耐,搬到市里独门独户,一样能生活的很好,省得在农村七大姑八大姨糟心事多。
而且眼下没了高考,难不成在恢复高考前,秀chūn就这么一直在家务农?
“易姐,你别开玩笑了,就是我想,城市户口哪是好弄的啊。”
看易真过得这么潇洒,秀chūn早就动心了。
没吃过猪ròu也看过猪跑,时下农村户口好上,想整个城市户口却比登天还难,远的不说,就说秀chūn她二舅宋建军,单位倒是给分了职工房,三个孩都接过来住了,到现在还没能把户口转过来,找人申请了,厂里也一直批不下来。
多张嘴,就意味着多分摊一个人的粮食,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啊!
“只要你有心,还有办不成的事?”易真笑了笑,按她的经历给秀chūn支招,对秀chūn道,“想上城市户口也并不是登天难的事,只要你有了房,一切就好办许多。”
“有房?”秀chūn道,“市里的房也不是好弄的吧。”
时下想在城市安家落户,有两种方式,一个是挂在厂里的集体户口,一个是城镇户口,除了解放初期工厂从农村招了一批工人外,此后只有城镇户口才能去厂里工作。
所以秀chūn如果想在城里安家,靠集体户口是不可能了,只能想办法弄到城镇户口。
而城镇户口也有两个条件,一个是在城里有固定住所,一个是有固定的工作。
如果想有个固定工作,秀chūn这个农村户口,必须要考上大学才能改变命运,那就得十年之后了,要等的时间实在太长。
思来想去,只要有个固定住所,也就是属于秀chūn自己的房子,其他一切就都能解决!
易真把她所知道的,细细跟秀chūn讲解了,末了道,“chūn儿,如果你有这个打算的话,我给你打听打听,一旦有合适的房,条件允许的qíng况下,你立刻就把它买下来,到时候在你老家开个迁出证明,这边又有地方落户,这事就算解决了!”
易真这一番话说的,令秀chūn受益良多,把易真的话都仔细记在了心上,秀chūn重重点头,感激道,“易姐有合适的机会你先帮我注意着,如果有合适的那再好不过!”
解放前像裁fèng、铁匠等,靠手艺吃饭的人,他们的房产在解放后大都受到了保护,真想找,还是能在诺大的泽阳市里找到不少私产,像易真现在住的房,就是从一位老中医手里买来的。
两人边商量,边炸丸子,热腾腾炸至金huáng的狮子头一出锅,香味弥漫,勾得人口水直流。
托易真的福,秀chūn不但吃饱喝足了,还带了些,只不过有了上回被审查的教训,这次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严实,秀chūn回家之前,易真又从屋里拿了一瓶油给她,五百毫升的矿泉水瓶撕了商标,菜籽油装了满满一瓶,有一斤的重量。
菜籽油和狮子头都装进背篓,背篓里还有几斤野猪ròu是留送给陈学功的,秀chūn想着还得去趟陈学功那儿,起身告辞。
易真送她到门口,好巧不巧,朝胡同尽头走来穿白色制服、蓝色长裤的男人,可不就是姚公安?
手里又端了饭盒,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买的是啥。
秀chūn偷笑,低声问易真,“易姐,姚公安是不是天天来献殷勤呐,你接受了没有?”
易真脸一红,伸手拍了拍秀chūn的脑门,斥道,“小孩子瞎打听啥,快去医院找你的苗苗哥,仔细别再让穷先进们注意到。”
秀chūn可没那么不识趣,继续留着耽误人家谈qíng说爱,冲姚公安打了招呼,出胡同口向市医院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