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筹统购的年头,什么都没有把粮食握在手里重要!
怕秀chūn不答应,老师傅又为秀chūn分析道,“小丫头,就算你一年的粮食给我了,你也不吃亏,你要知道,只要你买下这间房,随时都能把户口迁过来,一旦你成了城镇户口,按月领粮票,你还怕过日子续接不上?!”
正如老师傅说的那般,这笔jiāo易,绝对是双赢。
老师傅说的在秀chūn可承受范围内,秀chūn几乎没多考虑就应了下来,“钱我可以现在给,但粮食得等到年末!”
“不反悔?”
“不反悔!”
既然双方达成共同意见,那接下来就是商量细节问题,没有拿到粮食前,老师傅不可能将地契jiāo给秀chūn,当然秀chūn也不会傻到先把两百块给他。
商议之后,老师傅让秀chūn坐外面等着,穿过厨房,进了最里边的屋子,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个已经生锈方形铁盒,打开铁盒,里面装的是房契。
老师傅戴上老花镜,把房契拿了出来,给秀chūn看,“小丫头,你看好了,这间屋确实归我所有,绝无欺骗,你看下角这个公章,是房管所的公章,我可没胡乱拿张纸忽悠!”
原先易真跟她讲过房子的事,秀chūn仔细看了,确实是泽阳市房管所的公章,老师傅这点诚信还算有。
“既然我们说好了,那谁都不许反悔,先签一份简易证明。”秀chūn建议道,“等年末我拿到粮食之后,咱们立马就去过房契。”
老师傅没任何意见,双方写完签好证明之后,秀chūn拿了一份,小心翼翼的装进兜里,同所有的家当搁在一块,兔皮老师傅让她留下了,说免费帮她做好,让她下次过来再拿。
回家之后已是中午,老地主坐炉膛口烧柴禾,锅里咕噜噜冒着烟,秀chūn过去掀锅盖看了看,“闷土豆?ròu呢,ròu呢,咋没搁ròu!”
何铁林指指坐堂屋炕上的钱寡妇,“你奶说快过年了,要省着点吃,ròu都留到过年!”
秀chūn道,“gān啥留过年,现在就吃,我去切ròu!”
说完从案板上拿了菜刀去西间割了一块腊ròu,切成薄薄的片,直接扔到锅里一块煮。
钱寡妇有些忧心道,“chūn儿呀,咱可不能这么过日子啊,省着点省着点。”
秀chūn嘴里含糊应着,又去剁了半个野兔,洗几个gān红椒,再爆炒一盘野兔ròu。
“小丫头,笑这么开心,事qíng一准是办好了吧?”何铁林笑眯眯道。
秀chūn不瞒他,在小板凳上坐下,低声道,“差不多成了,老裁fèng管我要两百块钱和三百斤粮,粮食得年末生产队分粮之后才能给他。”
闻言,何铁林忍不住咂舌,“三百斤粮食,他倒是能识好东西!”
几场大雪一落地,眼见就要过年了,年前王满文、王满武兄弟两个挨家挨户核对工本,通知分钱分粮,秀chūn从未如此期待分粮食,腊月二十这天,她把家里能盛东西的家伙全收拾了出来,破麻袋、布口袋、蛇皮袋、大水桶…
挑的拎的挎的,全番上阵。
照例是先拿工分本去孙会计那里分钱,今年核算下来,一个工值三毛两分钱,秀chūn工分本上的工值全是何铁林帮她挣的,有两百二十个工。
从孙会计这里,秀chūn分到了七十块零四毛。
拿上一叠钱,再去粮仓领粮食,按照四比四比二的比例,秀chūn一个人分到一百四十斤地瓜gān,一百四十斤玉米粒,七十斤高粱。
除此之外,尚且有十斤大米,半斤芝麻,一斤花生,还有二十斤鲜地瓜。
大丰收!大丰收!
同老地主两人来来回回背了十几趟,才把所有粮食都运送回家,何铁林的劳教还未结束,口粮暂时堆放在她家地窖里。
何铁林分的粮食跟她们不一样,按照二比二比六的比例,七十斤地瓜gān,七十斤玉米粒,剩下两百斤全是高粱!
三个人的口粮把地窖堆得满满的,大米、芝麻、花生等金贵东西,秀chūn全存放在了西间。
等整理完之后,可把一老一少折腾的够呛,坐在炕上歇息了片刻,秀chūn把从生产队分到的七十块钱给老地主,“爷爷,你挣的工,你收着。”
何铁林不接,从旱烟袋里挖了一锅旱烟抽上,道,“给我gān啥?我都一脚踏进棺材了,要钱gān啥?你自己收着,给我打点酒喝就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