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功约莫知道肖主任要跟他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顶。
“小陈啊,好好的…好好的你咋就跟小华分手了呢?小华她妈昨天在我家闹了一天!”
不管三七二十一,肖主任上来就质问。
陈学功道,“我跟从华见了几次面之后,发现我们彼此xing格不太合适,还是早些提出为好,未免耽误她继续说亲事。”
肖主任恼火道,“话是这么说,可你,既然你不打算继续跟小华相处,gān啥对她动手动脚?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唉!”
这顶帽子陈学功可不愿意戴,对肖主任道,“见面的几次里,我连她手都没碰过,用什么对她动手动脚?”
“那小华她妈说…啥?你两连手都没拉过?!”肖主任反应过来之后,心里直骂脏话,小华她妈也真是的,不分青红皂白一通乱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把她家小华咋整了呢!
得亏他们是亲戚,不会乱往外说,这要是说出去,不管真假,对小华的名声可都有影响,还白叫他得罪了人!
“如果你不信,可以把从华喊出来,我们当面说说。”陈学功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来气,他碰没碰,杨从华心里能没数?好聚好散,非要整的彼此这么难看做什么?
肖主任脸上挂了笑,忙道,“误会误会,那就是误会一场,怪小华她妈,尽乱说话,回头我说说她…只是,我这侄女真挺好,小陈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陈学功摇头,坚定自己的立场,“她能碰到更好的。”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肖主任也不好再说什么,俗话说qiáng扭的瓜不甜,人家就看不上他侄女能怎么样!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还没到下班,整个外科都知道陈学功对象谈崩了,单身的小姑娘们又喜大奔普,私下雀跃不已,年轻的护士们聚在一块,叽叽喳喳。
“哎哎,你们说我这样长相的,陈医生能看上我吗?”
“算了你,脸像大饼,没有任何美感。”
“你也不行,上一个初中的文化水平,陈医生都没看上,就你?”
……
姜淑敏路过她们,轻哼了一声,仰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她这样的大学生,长相上佳,陈学功都看不上,就她们,也配?!
阳chūn三月,chūn暖花开,月初发粮票的日子到了。
秀chūn在家打扫卫生,住对门的王大婶在门外喊秀chūn,“小闺女,快出来,去胡同口集合啦,发粮票啦,过时不候!”
秀chūn听见了声,忙扔了扫帚,跟王大婶一块去胡同口,这一条胡同里住了将近十户人家,秀chūn刚搬过来,除了对门的王大婶,其他邻居都还认不清。
对胡同里的老居民来说,秀chūn和钱寡妇可是新鲜人,大家都知道她是新来的,这两天来来往往进秀chūn家的人不少,穿着打扮都不差,其中还有个穿制服的公安,一时摸不清秀chūn的来头,胡同里的邻居们暂时还抱友好态度,纷纷跟秀chūn打了招呼。
住斜对门吴大嫂,住胡同口的张大娘,住胡同尽头的马大爷…
秀chūn笑眯眯的挨个问好,远亲不如近邻,她刚搬来,很有必要跟邻居们搞好关系。
秀chūn跟王大婶来的晚,排在队伍后面,王大婶跟秀chūn还有钱寡妇说过几回话,自觉和秀chūn的关系要比其他人亲密些,闲聊从打听秀chūn的来路开始,“小闺女,你老家哪里人?咋就你和你奶在这住?你父母呢?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秀chūn只是道,“我爹已经去世了。”
其他的问题一概不作答。
王大婶还想问,街道的办事人员大喊了一声安静,开始念名册发粮票,虽然秀chūn之前去兰州时看她大舅妈领过一次粮票,但那时候离的远,并没有听清,眼下等于是她头一次领粮票,不由向前面挤了挤,竖耳朵听办事人员念名册。
按着户口本上的住房门牌号,办事人员挨家挨户念,念到谁家的户主名了,谁家人就站出来,把全家人的粮票都领回去。
除了粮票以外,还有诸如油票、布票、肥皂票、煤油票等约莫十几二十种,在前面领到手的,哪家都是花花绿绿一大摞。
轮到秀chūn时,王大婶推了她一把,让她赶紧去接,除了二十七斤的粮票以外,还有七寸的布票,二两油票,半块肥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