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英一语中的,窃笑不已,“秀chūn,那你是童养媳了?!”
秀chūn瞪她,“乱说乱说!”
笑归笑,张秀英还是挺羡慕秀chūn,她也有喜欢的人,可惜人家看不上她。
在国营饭店吃了晌饭之后,张秀英回家了,秀chūn在马路上瞎晃dàng,不想回家,就她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去哪儿好?
这个点易真指定在上班,她都怀娃娃了,下了班也要回去休息,秀chūn也不好去打扰。
去二舅妈家?
不想去。
去陈学功家?
家里就陈秋实夫妇两,都是长辈,过去了也没什么可玩的。
要不然去南京?!
秀chūn被脑子突然蹦跶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可随即这种念头就越来越qiáng烈,既然陈学功没时间回来,反正她没事,那她就去找他不就好了?!
这么想着,秀chūn立马回了趟家,简单收拾行李,又把前些时候风gān的腊ròu带上一大块,打包好之后,直奔火车站。
“同志,我要一张去南京的火车票。”候车棚几乎没人,秀chūn不用排队,到窗口直接买。
售票员抬了抬眼皮,懒洋洋道,“不卖。”
秀chūn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啥不卖?要介绍信?我开了,给你看。”
售票员不看,不耐烦道,“不卖就是不卖,问这么多gān啥?!”
秀chūn顿时恼火,气道,“有你这样为人民服务的吗?!左一句不卖右一句不卖,你倒是给个理由!说不清楚我找你们领导说!”
售票员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面前软软的小姑娘会突然发飙,主要是这两天询问她的人太多,她不耐烦了才懒得说。
“红什么眼眶,快说!”
售票员怯怯道,“南京段铁路毁坏严重,无法通车,施工人员正在抢修。”
秀chūn一愣,铁路毁坏?这得多大的阵仗才能把铁路给毁了啊。
转念一想,秀chūn又明白怎么回事了。
瞪了售票员一眼,“这么点理由,不想说就写个布告贴在窗口不就得了?!”
说完,无视售票员吃瘪的样,拎上行李箱直奔泽阳市长途汽车站,铁路被毁,大马路总不能被人挖坑吧?
“去南京?介绍信拿来。”汽车站的售票员是个中年大姐,笑吟吟的,服务态度要比火车站好许多。
秀chūn把在街道开好的介绍信递给售票员,状似无意道,“大姐,我刚从火车站过来,去南京的火车票买不了啦。”
中年大姐心直口快,“今天好些个人过来买汽车票啦,不止南京路段,上海路段也毁了,上海那一段路才修好不到一年,这不,又完蛋!”
中年大姐边跟她唠嗑边找出五块面值的汽车票据,在上面填写好泽阳到南京,在票别一栏全票上划勾,又在最后一栏填写上乘坐日期和发车时间。
啪啪盖上戳,递给秀chūn,“小同志,给我五块钱,注意了,今天乘坐有效,超过今天可就无效啦。”
秀chūn哎了一声,掏出三块和两块面额的钱递给中年大姐。
时下居民外出,首选的还是火车,主要是火车票比汽车票便宜许多,具体收费方式秀chūn也不太清楚,就拿这次去南京的汽车票来说,泽阳到南京约莫两百公里的路程,车票五块钱,头几年秀chūn去兰州,一千来公里的路程,买的是学生票才四块多,相较之下,显然乘火车出行更为便宜。
因为不是过年期间,火车站都没多少乘客,汽车站就更别提了,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等候。
秀chūn看了乘车时间,两点发车,估计到南京得六七点,临上车之前,秀chūn去饭店用本地粮票买了包子油条带上,有备无患。
秀chūn晕火车,汽车就不用说了,照例晕,上车就睡觉,一路颠簸,半路上醒来,有人在晃她。
秀chūn扭头看了看,是坐她旁边位置的中年大叔,身上穿的是墨蓝色邮局工作服,面庞和善。
“小同志,都一块下车吧,前面路段毁了,汽车过不去了。”
秀chūn张张嘴,半响无语,铁路毁掉就算了,现在连马路也毁?这帮人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别的路段行不通?”秀chūn问。
中年大叔叹口气道,“有倒是有,司机不愿重新找路,撵咱们都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