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chūn看陈木匠一点也不像在客气推诿,转而看向何铁林。
何铁林冲秀chūn点点头,直接喊陈木匠道,“小陈,来搭把手,先把橱柜抬上马车。”
见状,秀chūn也就没再提钱的事,连声感谢陈木匠。
陈木匠笑了笑,“别谢我,要谢就谢何同志,不是何同志,我也不愿再动摊做活,老了,不中用啦!”
把橱柜固定在架子车上,向陈木匠告辞,秀chūn挥了马鞭,马车吱吱呀呀往大坟前生产队走。
“爷爷,你面子可真大!”秀chūn发自内心chuī捧。
何铁林笑的得意,“那是自然,要不然小陈能心甘qíng愿给你这个小丫头当木匠工?哎呀,说起来小陈现在也是熬出头了,他家小子出息,在上海什么大学做教授,闺女也不赖。”
说着,何铁林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提醒秀chūn,“说起来,小陈同你还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秀chūn道,“啥亲戚关系?”
何铁林道,“你大舅,宋建军他婆娘,就是小陈的闺女。”
“我大舅妈?那公鸭嗓子就是陈爷爷的孙子了?!”
“公鸭嗓子?”
秀chūn嘿嘿笑了,不怪秀chūn记得清楚,那副嗓子,任谁听了都记忆犹新。
进了生产队,秀chūn直接驾马车到家门口,和何铁林联手把橱柜抬了进去,就放在西间靠墙。
秀chūn喜滋滋的打量橱柜,摸摸柜门的锁眼,问道,“爷爷,咱们合作社哪里卖锁?”
何铁林若有所思,笑了,“那玩意咱们合作社可没有,至少得去县里买,还得要工业劵,你有吗?”
秀chūn泄气,这玩意她听过好多人提了,她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有!
抬手摸摸秀chūn的脑瓜子,何铁林别有深意道,“好啦,眼下没有,说不准过几天就有了…丫头,快去烧饭,有ròu没?再有点酒更好!”
“啊呸!把我家当啥地方了?你想来吃就来吃!”
秀chūn汗颜,这话可不是她骂的,骂人的是从邻居家串门回来的钱寡妇。
何铁林自动把钱寡妇的话当耳旁风,催促秀chūn,“快啊,丫头快去烧饭。”
家里还剩有一条糙鱼,秀chūn杀了红烧,上次打的白酒也还有,秀chūn又炒了个醋溜大白菜,贴了一锅地瓜gān面饼子。
在秀chūn家吃饱喝足了,何铁林把烟袋杆子别在腰间,两手背后,晃悠悠的回了生产队。
送走何铁林,秀chūn收拾了碗筷,趁天还没黑,将原本搁在炕上的东西都放进橱柜里,橱柜上层是菜橱,晚上剩的饼子搁在上层,剩菜也放在上层,再合上镂空花纹对关门。
橱柜下层有四个隔层,每个隔层之间是抽屉。最下面的抽屉一定要放有分量的,秀chūn把加起来几十斤的玉米面、地瓜gān面搁在里面,倒数第二层搁jī蛋、红糖、豆油、香油,第二层搁麻饼、糖果等零食,最上面一层,秀chūn还没想到放啥,就先空着。
合上结实无镂空的对关门,秀chūn喟叹,到哪儿去弄工业劵买大锁呐!
第20章念恩qíng
日子渐暖和了起来,秀chūn照例每日去田间地头跑步打拳,眼见chūn小麦一天比一天高,长到及秀chūn半个小腿肚时,秀chūn的弓箭总算派上了用场。
只要目标出现,箭无虚发,死在秀chūn箭下的第一个猎物是只野兔,养了一冬天,还挺肥,至少有两三斤重!
这回秀chūn趁天不亮就往家赶,她没背篓筐,若是天大亮才回去,碰上村里人怕遭惦记。
钱寡妇的鼻子很灵敏,秀chūn刚进屋,她就闻到了血腥味,忙压低声音问秀chūn,“chūn儿,啥东西?”
秀chūn声音也低,“野兔…奶,你去烧开水,我把兔皮剥了。”
钱寡妇忙应声,秀chūn从门口大水缸往铁锅里兑水,钱寡妇坐炉膛口烧柴禾。
秀chūn从西间找了一撮麻绳,穿进兔嘴,在兔齿上打一个活结,麻绳另一头绑在墙钉上。剥兔皮也有技巧,若是想得到完整的皮毛,第一刀得从兔头划起,第二刀兔的前爪,两只前爪之后是后爪,五刀下去之后,菜刀就可以扔一边了,直接上手从兔头剥起,从上而下,如同脱衣裳般,皮毛脱下来绝对完好无损。
拿huáng盆从锅里打上一盆热水,血兔就扔在huáng盆里泡着,兔皮扔到房顶晒g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