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十二月,皇帝都要到天坛祭天,祈求老天爷保佑整个皇朝来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所以福临曾嘴上云淡风轻的说着什么不就是祭天的事么,实际上他肯定也是很看中的,毕竟有的事,人无法改变的决定的,只能冀望于天了。
祭天的礼仪繁琐得很,要事先准备的东西也是非常多的,所以每年最迟十月初就必须开始折腾相关事宜了。而祭天一般需要三天的时间,皇帝在这三天里,都必须要斋戒,以示诚心。
“我离宫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可以不按时吃补药,不可以不按时休息,不可以cao劳过度……”想起福临临走前的那个晚上,一国之君居然可以罗嗦得就像个老太婆一般,我就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要不要那么夸张啊?”我还记得那天我是这么驳他的,而后也忍不住的jiāo待了起来,“倒是你,也要记得注意身体,不要批阅奏章批阅得没完没了不知道睡觉,还有啊……”
我们就这样互相念叨着jiāo待着,一直到了深夜时分,才不得不准备睡觉休息。黑暗中,他紧紧的抱着我,我也紧紧的抱着他,我们都很舍不得对方,哪怕,我们分开的时间仅仅只有三天!
是的,福临这次去天坛,一去就要三日,说真的,我还真有些不习惯。要知道,自打重生以后,我们几乎日日腻在一起,从未分开超过十二个时辰……不过再不习惯也还是得习惯的,左右不过三天,只是有些无聊罢了,还好冰月已经回来了……
福临离宫的那天,我没有去送行什么的,当然按规矩,除了太后和皇后,也没人有资格送他此番出宫。因为有上次刺客的教训,所以这次的守卫比往年更加森严了。
福临走后,我闲着无事做,恰好冰月嚷嚷,我便开始教她学习作画,我现在作画的水平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这时,王智忽然跑了进来,“主子,慈宁宫来人了,说太后请您过去。”
“太后?你说她请我过去?”王智的话让我有些狐疑,更有些莫名奇妙。因为算起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和太后就形成了某种默契——
除了特定的必须见面出席的节日外,我们两个往日里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绝不相见的。这也许是从我特意向福临请了旨,以身体不好为由,拒绝日日去向她请安的那一刻开始。
反正,我也不怕她,我就是不想见到她,不想和她虚与委蛇。我也必须最大限度的避免了与她见面,否则我怕我有撕破她那张老脸的冲动:她可是杀害我的凶手啊!
在这一方面,她倒也识趣,或者说,她也拿福临没有办法。福临决心护我,她若是不妥协的话,只怕又要与福临闹得关系很僵。何况,她最想要的让皇后可以掌管统领后宫,在这点上我已经懒得与皇后相争了。
如此,她若还不识趣,也就等于不给我面子,而不给我面子将导致的后果她心里很清楚……因为即便我表面上仍是从前那般无害温和的模样,里子却早已变了样,不过是碍于规矩碍于身份隐忍着不发作罢了。太后她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雨,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
未及细想,王智已经答道:“是啊,主子。”
“可有说是什么事?”我问道。一般在非请安时间宣后妃过去,太后总会给出个理由的。比如赏花啊,观赏个稀奇的宝贝啊之类的。
“回主子的话,没有理由,来人只说太后有请。”王智继续回答着我的问题。
“那除了我,还有其他宫的人过去吗?”转了转眼珠子,我又问道。
“据奴才所知,应该是没有的。因为太后今日身体似乎有些不适,送走皇上以后,她就直接免了各宫主子去向她请安。而这会,除了派人来咱们承乾宫外,并没有派人去请其他主子了。”王智现在越来越有吴良辅的本事了,虽然还不及他圆滑,但一般我问的问题他都能回答的上。
但他的话,却让我隐约有些不安起来。他说,太后只派人来我这儿,也就是说,太后要单独见我,而且是没有任何理由不给任何借口的召见。
那么,她为什么要单独见我?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话好说的!还是在福临不在宫中的qíng况下,确切的说,是福临一不在宫中她就巴巴的过来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