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含着满眼睛里的笑意看着李青,微微点了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就照你说的安排吧。”
李青一时怔住了,她这一天里,想了七八条理由,准备了十来个的说辞,这才说了头一个,他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他就这样推翻了自己早上的话,答应了她的提议!这事太过顺利!有那么点诡异,李青心里涌上些许不安来。
李青抬头看着平王,看着他眼睛里闪过的一丝笑意,心头微微突了一下,他又要算计什么?李青心头闪过丝警惕来,上身微微直起了些,低头理着几上的文书,笑着问道:
“那爷看,让谁送红敏回去才好?”
“让丁一再跑一趟吧,红敏身边侍候的丫头婆子,你看着指派就是,老成稳重些的就行,也就是在路上侍候侍候罢了。”
平王仿佛不太在意的笑着说道,李青慢慢理着几上文书,垂着眼帘,想了想,才陪着笑说道:
“那就让这两天侍候着红敏的四个婆子,还有钱显家的一起侍候着红敏回去,爷看可好?”
“嗯。”
平王眼神仿佛被炕角那个矮矮的土陶瓶里满满cha着的星星点点、五颜六色的野jú花吸引住了,随意的应承了一声,抬手指着野jú花问道:
“这是什么花?爷好象在哪里看到过,放在这样的瓶子里,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李青回过头,看着炕角的野jú花,抿嘴笑着回道:
“这是野jú花,外面田野里到处都是,也是味良药,这是今天早上丁三送进来的,我看着新鲜,就让人放到了这个瓶子里。”
平王笑着点着头,
“怪不得爷看着眼熟呢,平日里还真没注意过,这野花到了青青手里,也能漂亮得让人不敢认了,嗯,你若喜欢,从明天起,我让人天天采了这花给你送来。”
李青忙笑着摆着手,
“爷可千万别这样,这野jú花,看个一天二天还好,天天看着它,哪里还有什么看头?要知道,这花和爷的女人一样,要常换常新才好。”
平王脸色微微yīn冷了下来,转过头,仔细的看住李青,
“又有什么话传到你这里了?”
李青后悔的咬着舌头,陪着笑忙摇着头解释道:
“没有,哪有什么话,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罢了,爷就当没听见,是我说错了比喻,请爷恕罪。”
李青赶紧站了起来,曲膝行着福礼,平王伸手拉过李青,拉着她坐到炕上,微微绷着脸看着她,半晌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唉!”
李青暗暗舒了口气,指着几上厚厚的两叠文书,笑着说道:
“爷,今天文书这么多,您还是赶紧看吧,我也得去好好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咱们要启程,红敏也要赶回平阳府去,我得去看着红敏的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还缺什么东西,明天一早,还要先送了红敏上车,明天要起得很早才来得及。”
平王目光幽深的看住李青,半晌才低声说道:
“红敏那里,让下人们去cao心准备着就是了,哪里要你亲自送她的?明天,你不用起那么早,不用送红敏上车,咱们出了台方城,就进了上岭糙原,一直到呼和城前,只有两处兵驿能歇息,其它时候,咱们都得歇在帐篷里,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平王顿了顿,微微犹豫了下,接着说道:
“明天我让丁三拿幅上岭糙原的地图给你,你有空看看,这样,咱们的行程,你心里也就有数了。”
李青怔了怔,心里涌起无数的疑惑来,这两天,这位爷,有些不对劲,好得实在太不正常,在没弄清楚原因前,凡事还是小心些好,这地图最好还是推辞掉,可是,这是她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如果以后,有了这地图,得方便多少!必不会再被捉了回来,嗯,还是看一看,记下来再还给他就是了。
李青笑着点了点头,站起来曲了曲膝告退道:
“嗯,那爷看文书吧,我去沐浴了。”
第二天,卯正时分,李青披着斗篷,站在二门里,看着林红敏上了车,又嘱咐了两句钱显家的,目送着车子出了二门,才扶着琉璃,打着呵欠,慢悠悠的往内院进去了。
琉璃扶着呵欠连天的李青,笑着说道:
“夫人也真是的,爷既然已经说了,夫人就不要起来就是了,再说,夫人起来,也不过就是走过来,站着,看一眼,再回来,难道大小姐还希罕你这一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