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玉忙点点头,转着头四下找当值的婆子,李青把她按回被窝:
“你睡回去,小心着了凉,我去吧。”
说着,起身抓起旁边放着的斗蓬披在身上,飞快的穿了鞋子,过去摇醒了当值的婆子,
“嬷嬷,有人病了,病得很重,额头烫手!得赶紧让大夫来看看!好象是伤寒,只怕还会过给别的人。”
婆子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听了李青的话,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拼命的点着头说:
“我这就去禀报了大人!”
转身爬起来飞奔出去禀报。杨元峰和小厮面面相觑,真是怕什么有什么!小厮眉头皱起,问婆子道:
“是你发现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是谁病了?”
婆子怔了怔,她当值时竟睡着了,听了李青的话就奔了出来,倒忘了应该先去看看,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来,“扑通”跪倒,不停的磕着头:
“奴婢该死!奴婢睡着了,是李青姑娘告诉奴婢的,奴婢不知道是哪位姑娘病了,奴婢该死!丁大爷饶了奴婢这回吧!”
丁一冷冷的看着她,
“若没事也还罢了,若有点什么不妥当,我就是想饶你,爷那儿也jiāo待不过去!你先下去侍候着,如何处置,我和杨大人商量了再说。”
婆子趴在地上又磕了几个头,才惶恐的下去了。丁一看她进了帷幄,转过头看着面沉如水的杨元峰道:
“让钱大夫去看看吧,伤寒的药,我们带的不齐全,得赶紧赶到前面的镇子上才行。只要药齐全,倒不会有什么大碍。”
杨元峰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没好气的说道:
“钱大夫治治跌打损伤,治个小风寒还过得去,这伤寒哪是他能治的?前面是清泉镇,可不是平阳府!到哪儿去请能治伤寒的好大夫?这伤寒……要是伤了一个两个,爷那里怎么jiāo待?”
小厮意味深长的笑着,嘿嘿,只要有里面那位姑奶奶在,伤寒算什么大病?!不过,那位姑奶奶的身份,爷不说,他可是打死也不敢露半个字出来。只笑着劝杨元峰道:
“你只管放心,爷让我来,就是为了把里面那些姑奶奶们平安的带回平阳府!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只管放下心来,真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这会儿,最要紧的是药要齐全,我们得赶紧赶到清泉镇才行。”
杨元峰疑惑的看着丁一,军里哪次发伤寒不是死伤过半?这小子凭什么底气这样足?还一力承担?只要药齐全就行?爷让他带回的是那个姑奶奶,不是那些姑奶奶,难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心这样狠了?爷号称阎王,也没这样过!难道是爷另有jiāo待?杨元峰心中闪过那张羞得通红的脸、那个瘦削的后背……目光渐渐冷了起来,盯着丁一,慢慢的从牙fèng里挤着话:
“你打着什么主意?还是明白告诉我的好!”
丁一愕然的看着面冷如霜的杨元峰,知道他想左了,想解释却又没法解释,张口结舌了半天方连成了句:
“你个小杨,我什么时候是那种恶人啦?唉,你就不要管那么多,我告诉你,里面的人,我保证哪个都是一根头发也不少,都好好的带回平阳府!”
杨元峰惊讶中带着更多的疑惑,丁一推推他,
“这也已经寅初时分了,前面路也通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杨元峰点点头,出去安排车辆了,丁一叫了钱大夫去诊治。
婆子进来,叫醒了大家,传了杨大人的话,大家忙乱着起身收拾。
李青和刘秀玉帮杨玉珠收拾好,一个婆子扯了块布挡着,钱大夫在外面诊了脉,丁一拉着他走开了几步,把耳朵送过去,示意他可以说话了,钱大夫贴着他的耳朵,低低的说道:
“丁大爷,好象是伤寒。小人学艺不jīng,实在诊不确切。”
丁一看着他,揉着下巴,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方咬着耳朵说道:
“你去让她们自己说症状,问她们以前得过这病没有,记不记得药方?”
钱大夫哭笑不得看着丁一,这丁大爷,怎么总让病人自己说症状,说药方,病人要是能自己看病,还要他们这些大夫做什么?虽有腹诽,想想自己也是治不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听了钱大夫的话,刘秀玉眉头扬了起来,上次也是这么问的,难道韩地的大夫看病都是问病人吃什么药的?李青皱皱眉头,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来,上次这个钱大夫开出的方子,李青就知道他医术不jīng,那方子照着书抄下来,也不知道依着体质不同、依着病qíng不同调整一二,现在诊不清伤寒也不意外,为什么不建议到前面的镇上找大夫,而是问她们吃什么药?难道……可是,这不可能啊!李青心底闪过丝惶惑,呆呆的看着烧得满脸通红的杨玉珠,不能不治,不能不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