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心底控制不住轻轻一颤,斜飞入鬓的剑眉,顿时皱了起来。只见她淡淡转向郎昶道:“我已经不是郡主了,太子殿下还是唤我苏漓为好。”
东方泽从定下婚期到成婚之日,不过短短十天,没想到定国太子竟然能赶来参加。而她这时还并不知道,郎昶之所以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却完全是为她而来。
“无论你是不是郡主,在郎昶心里,你的高贵美丽,都无人可比!”修长好看的手,轻轻握住女子瘦弱的肩膀,掌心透出一股qiáng大的力量,似要告知她,无论处于何种境地,她都不会孤立无援。
苏漓微微一愣,他清朗温和的眼神,竟有着说不出的心疼。顿时心底一震。
“你怎么来了?”不等他二人再多说一句,东方泽沉声问道。盛秦竟然没看住她!
苏漓抬眼冷笑,“太子大婚,人人都来贺喜,苏漓岂能不来?”她踏进殿门,面色无波,唯有刻骨的冷漠,浑身散发出来。
东方泽心里一紧,无数qíng绪从他眼中闪过,复杂难辨,他下意识朝她走去,手却被人拉住。他皱眉回头,身穿大红嫁衣、盖头覆面的阳璇对他轻轻摇头,诸多qíng绪,迅速从深沉的眼眸淡了下去。
“盛秦何在?!”东方泽冷喝一声,这时,被挽心引走的盛秦发现是调虎离山之计,已经飞快赶来,看到苏漓站在堂前,顿时冷汗如瀑。跪下道:“属下无能,请殿下降罪!”
东方泽没有看他,只冷声令道:“盛箫,你二人立刻带她回去。”
“是。太子妃,请。”盛秦、盛箫,一齐上前,左右恭请。
那边项离、江元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冷光暗藏。
苏漓未动,盛秦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就yùqiáng行带她离此地,郎昶立刻护她在身后,冷冷道:“且慢。”
东方泽面色一沉,语带警告道:“这是本太子的家事,定国太子最好别cha手!”
郎昶却道:“她与你本有婚约在先,你却负她另娶,还找莫须有的罪名将她关闭禁苑!看来你对她,已无qíng意,不如趁此机会解除婚约,让她跟本太子回国,郎昶必以公主之礼待之!”
“原来郎太子此行,不是为祝贺本太子大婚,而是为抢人而来!”东方泽脸色遽沉,不自禁前行一步,目光一瞬yīn冷。
郎昶不惧,仿佛不闻,只对皇帝拱手为礼:“若晟皇陛下肯成全郎昶,我定国上下必记下这份恩qíng!以后贵国但有所求,郎昶决不推辞!”
话,竟然说到了这个份上。郎昶为带走她,已经不惜代价。
苏漓面色不禁一动,诧异望他。一直知道这位定国太子与她之间或有渊源,却仍然惊讶于他竟然为她说出这样的话!
周围众人亦是惊愣,待罪的明曦郡主突然闯入,郎太子出面维护,注定了今日这场婚礼难以顺利举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主位上的皇帝。
皇帝脸色深沉,看不出qíng绪,缓缓问道:“太子为一女子,不惜许下如此重的承诺,看来你已势在必得?”
“还请晟皇务必成全!”郎昶态度十分坚定,似乎皇帝若不答应,他也会想办法将她带走。
东方泽顿时面色发青,一甩手中红绸,冷了声音道:“郎太子似乎过分了!她是本太子的未婚妻子,你在此时提出此等无理要求,实在有失身份!”
郎昶却道:“晟太子此言才真真可笑,你已娶妻,何来未婚妻子?今日汴国使者在此,你说这话,也不怕昭华公主伤心吗?”
鲜亮的红绸,一头萎顿在地,一头还捏在新娘的手里。阳璇垂着头,大红的盖头遮住了娇颜,看不清脸上的表qíng,只隐约窥见她一双手,将那红绸越攒越紧。
东方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目光冷沉,盯住郎昶,周围好似有一股冷空气,伴随着杀气如风掠过。
众人看得一阵心惊,谁也没想到这样的场合,这样的两个人会针锋相对,为了一个女子。
汴国使节彭鹰脸色不大好看,抬头直直地望向皇帝。
皇帝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目光扫过东方泽与郎昶,盯着苏漓问道:“你愿意跟郎太子去定国?”
熟悉的杀机闪过帝王的眼角,曾经令她心惊胆寒,如今却再也掀不起半分波澜。苏漓目光一派平静,直视皇帝,淡淡道:“苏漓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