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心下一沉,那场勾引倒成了她不在场的证据!
夏伏安仿若不见,目光淡淡转向窗外,仿佛虞千机所言与他无关。
虞千机皱了皱眉,转头又看向项离,“财使也知道的。”
项离抚着下巴看着虞千机,若有所思道:“不错,刚才她的确在思源楼。这点我可以证明。”
挽心眉心紧蹙,沉声道:“可绝息除你之外,旁人无法取得,这又如何解释?”
虞千机急忙辩解道:“回妙使,‘绝息’之毒并非属下一人才有,在此毒制成当日,属下曾呈了一份给玄镜长老。”
众人目光刷地一下,聚集在玄境身上。
“玄境长老,真有此事?”苏漓目光凌厉,沉声问道。
玄境皱紧了眉头,上前回话:“确有此事。但此毒绝非玄境所下!请圣女明鉴!”
“碎月舵一向归你管制,除了碎月舵主虞千机,还有谁才有绝息?”苏漓尚未开口,玄风长老已激愤道:“方才夏童说过,莲子羹在送到圣心殿时,只遇见了你,不是你下的,难不成是它凭空冒出来的?”
“是不是凭空冒出来的,我不知道!但我玄境入教数十年,虽不能说光明磊落,对主子却是忠心耿耿,事事以本教利益为先,绝不会做出下毒害主之事!有谁亲眼看见我下毒了?有吗?”玄境面有怒容,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他胸膛剧烈起伏,环视众人,显然满心愤懑,似乎质疑他毒害四皇子,是对他人格的莫大侮rǔ。
玄风冷笑道:“若非事实摆在眼前,我也不愿相信玄镜长老你会做出这种事。”
“你!”玄境指着玄风,气得说不出话来。
玄风毫不迟疑地转身朝苏漓道:“圣女,无论如何,此事须得有个结果,才能有所jiāo代。否则,我们所有人都要遭殃!”
苏漓自然清楚,他所说的jiāo代是何意。阳骁乃汴皇最宠爱的皇子,如今不明不白死在这里,若连个凶手都找不出,只怕拆了这圣女教,也不能平汴皇之怒!
“依玄风长老之意,此事应当如何处置?”苏漓淡淡问道,目光恢复平静,看不出qíng绪。
玄风毫不思索道:“属下认为,应该立刻将玄镜长老与贵客的遗体送出总坛,jiāo由……主上处置。”
“主上病体未愈,你想他再次病发?”苏漓忽然目光一冷,厉声叱问。
玄风脸色一变,硬声道:“属下不敢!”
苏漓冷冷看他一眼,“今日之事,谁也不准往外说出半个字。否则教规处置!”
“是。”众人连忙齐声应了。至于苏漓与长老口中提及的主上,连同这位吃了莲子羹一命呜呼的贵客,是何身份,有人心如明镜,有人不明其意。
苏漓又道:“玄镜长老嫌疑最大,事实尚未调查清楚之前,先关入暗房,待查明真相,再行发落。玄境长老,你可有疑议?”
玄境虽是心有不甘,物证俱全,全都指向自己,一时却也找不到洗脱罪名的法子,只得点了点头,跟在挽心身后走了。众人纷纷散去。
苏漓这才叫了沫香进屋,沉声问道:“他们的声音,你可都听清楚了?”
沫香点了点头,上前附耳说了一个名字。
苏漓目光登时凌厉如刃,冷声道:“好。秦恒,让人看住他们几个,今夜严查防范,有任何异动立即禀报!”
“是。”秦恒领命而去。
苏漓抬头,眸光如雪,望向深黑天际的嘴角冷冷勾起一抹淡笑。
这个圣女教,是时候肃清了。
不出苏漓所料,夜半时分,秦恒果然截获一道秘密送出的消息:四皇子中毒身亡,玄境所为。苏漓看罢冷冷一笑,收起字条,唤来四使,吩咐几句,各自分派了任务,四人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后,挽心奉命召来虞千机、白云舵主林爻前来饮茶。林爻心底十分不耐,三更半夜的,饮什么茶!显然是借口,虽心怀不满,却不敢不来。前两日的责罚他还心有余悸,这新任圣女,狠起来比男人还要厉害几分!
虞千机悄悄看了眼苏漓,也不敢多言,只是暗自思忖。
苏漓一言不发,只是自顾饮茶,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多时,项离押着一人回来了,平日jīng壮高大的身躯此刻微微有些佝偻,头紧紧低垂着,似是不敢看苏漓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