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容知道水莲心的身世,道:“这才是最不对劲的地方,简家是绝不可能放弃唯一子孙的,他就没和简家人有接触?”
“除了在涿郡,过程还不怎么美妙,其他就没发现,简老庄主也不知道躲在哪里。”看似被打压得不敢冒头,实则是功夫高深莫测,夜行卫想掌握他的行踪不容易。有这么个敌人在暗处,让大家不敢放松防卫。石秩要忙嵠丘训练营的建设,还坚持大部分时间守在沐慈身边,正是因为简老庄主还没落网的原因,石秩不放心——他总觉得牟渔太水了。
“稳住这个水探花,有小的在手里,不怕老的能飞了。”梅容吩咐。
乐招点头,斟酌一下,才问:“我不知道水探花有什么问题,但你觉得不妥当……gān嘛还这样招惹他?”不是打糙惊蛇么?还手段这样拙劣,两小孩为争个棒棒糖似的。
好吧,梅总醋劲大,谁都知道。
梅容揉一揉手指,用手帕擦掉捏过水莲心下巴的细腻触感,目光幽沉如深海,把手绢丢地上,才冷笑道:“他明目张胆觊觎我的人,未尝没有招惹我的意思。我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才叫做奇怪,才会打糙惊蛇。”
乐招想想,也对。
梅容目中燃烧的是兴味和战意,许久没这种感觉了。他吩咐乐招:“你们一定小心些,这个人太聪明,功力难测,而且不知道他有什么底牌在手,不好对付。”
“知道了。”乐招对梅容比个大拇指,“决计是斗不过你的。”
梅容笑着拍乐招的肩:“当然,因为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你们。”最主要,是沐慈站在他这边。
乐招年轻,在自己人面前也不用掩饰,听得这话笑得愉悦,心道:难怪沐慈爱梅总,大家也都喜欢梅总,一旦抛开血统成见,梅总这个人不光是能力qiáng,有独当一面的决断力,更理智沉稳让人放心,还很有一种……让人钦佩,信服,愿意追随的领导者的人格魅力。
一个锦衣卫找过来,道:“梅总,殿下让你快点回去,有重要任务。”
梅容叹气:“哪来这么多事,天天不得消停。”他推测一定是和牟渔带来的那个“红色预警”的战报有关,肯定是西北两国有异动,还真是大事。他忍不住嘀咕,“我看今晚的福利又要飞走了。”
乐招和锦衣卫都听到,忍笑忍得辛苦。
沐慈和梅容之间,某方面常不得“和谐”,最大的障碍还不是沐慈那好三天病四天的孱弱身体,而是三天两头找上门的各种事务。
这也是站在高位要付出的代价——真正优秀的领袖,是绝没有“位高权重责任轻”这样的美事的,在其位必谋其政!
……
五月初五,瑞阳节。明天五月初六,就是皇帝圣寿,德光帝早已言明简办,三令五申各地不允以圣寿为借口扰民。各地也不允许进献任何礼物,否则以渎职论处。
但双节同贺,大幸各地还是充满了喜气,比较德光帝是真正的仁君,与楚王一起推行了许多仁政,让百姓更加安乐幸福,百姓自发开始组织一些祈福活动,为德光帝和楚王祝福。
这种气氛下,大幸又对北戎使节用了雷霆手段,狠宰一刀,各国使节团都消停多了,无比奉公守法,连发现小孩子再用弹弓砸他们,也只是笑一笑,还给小孩点心吃。
大家都在等北戎皇帝慕容倬,或说大贺太后的反应。在诡异的气氛中,迎来了瑞阳节圣寿庆典。
四月底,整个东部大陆刚刚经历了一次大规模寒流,进入了五月份,天气却越来越热,热力四she的太阳一直炙烤大地,钦天监预测大幸多地可能会遭遇gān旱,让各地方做好蓄水,避免gān旱减产。
钦天监现在不仅夜观天象,也结合楚王构建的各地天气记录、汇报系统,兼职做了最原始的天气预报部门,虽没卫星气象预测那样准,但多少有些作用。
今年,对大幸及周边各国来说,都是难熬的一年。先是暖冬导致的虫害,有遇到百年难见的诡异倒chūn寒,现在又推测会有gān旱……各地的收成减产已经是一定的了,政事堂早已经开始启动紧急救灾预案。
问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就算卢定国肯从国库支出银子,但问题是无处买粮,王又伦天天敦促各地守好常平仓,但这种全国大面积的减产,常平仓也只是杯水车薪。政事堂的阁老,愁得都揪掉了自己漂亮的美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