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容在沐慈说话的时候,已经自己戴上特制的扳指,取了箭。在大家紧张的注视下,梅容沉腰提气,目光锐利,拉弓满弦,she出一箭……
架势摆出来,潇洒帅气,力度也足够,可一箭直接she偏,she进树gān,箭尾因为力量大发出阵阵嗡鸣。
众人:“……”下巴都掉了好吗?
有这样好弓好箭,she这么歪也是奇葩一朵了。梅容说自己不善she箭,居然是真的!!
梅寰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拿了自己带来的好弓好箭,也搭开架势,问:“我们怎么比?”
他和梅容不和已经不是秘密,梅容在外头从不会忍气吞声给他面子,他也就不用给梅容留面子了。
至于家族荣誉什么的……
一个胡子,本就是抹黑家族的存在。而且,生在天京城这个政治中心的人,基本政治敏感多少得有一点。宫中梅皇后若生嫡皇子,梅家作为正经的外戚肯定得势。梅容又得楚王看重,甚至听梅皇后说……梅容恃宠而骄,竟然生出那种想头……
梅容一定会触怒德光帝,梅家是力保梅皇后站在德光帝一线,还是给梅容这个无法无天的胡子撑腰呢?
还需要选么?
就算楚王将男子与男子成婚写入户婚律是为了梅容,梅家也不可能支持梅容。梅家与皇帝、楚王——两个大幸最有权势的人都有牵扯,更是犯了大忌。
外戚势大与功高震主,自古就是皇帝最忌讳的,东兴王一系卫家的前车之鉴摆在面前。
所以梅寰从梅容手里抢下梅家船队,又找梅容麻烦,他的父亲承恩侯梅宜也是默许的,只需要掌握分寸,别触怒楚王。
而根据世人对楚王的研究,若在楚王面前耍下作手段,绝对是“作死会死”。若凭真本事,正大光明赢了,楚王是不生气的,更不会事后报复。
谁不知道楚王虽有点小任xing,却一直是个守法克己,光明磊落的人呢?
想到这些,梅寰更加有恃无恐。
……
沐慈看一眼吊在柳枝上的摇摆的饰物,道:“不限箭支,以斩获数量多寡定胜负,一共三十枚,可能产生平局。”
众人:“……”就梅容那水准,不可能产生平局吧?
沐慈从梅容腰间解下一枚玉佩,梅容却有些犹豫,握住沐慈的手:“按规矩,谁she下,东西就归谁的。”
“我相信你!”沐慈道。
只一句话,让梅容眉目舒展,自信满满,不再坚持。
沐慈解下玉佩,jiāo给忠王:“六哥,你和七哥亲手帮我把这个系上去。”
忠王其实一早注意到了梅容腰间玉佩,只是不敢确认。现在接过一看……当场有些腿软。被点名的淮南王凑过来,看了雕刻的图案,咋呼道:“这不是先皇父给你的皇子玉吗?你怎么能给他啊?”
皇子玉在碟谱上有拓印图,相当于也上了皇家玉碟的,这东西拿出去就代表独一无二的皇族身份,只能给同样上玉碟的配偶或子孙。先皇天授帝的皇子玉,在弥留之际没给德光帝,只给了沐慈。沐慈系在腰上,见玉如见人,德光帝都不能让沐慈跪下,更不能打骂或伤害沐慈,否则就是对先皇父不敬,必被御史喷死,在史册上重重记上一笔。
所有人听得这话,有些还没明白,有些明白给出皇子玉代表的意义,惊得下巴捡不起来……
梅寰的脸却白了一白……梅容胆大能捅破天,果然有那种想头……真不是宫里的臆想。
……
不管众人心思如何,沐慈坚持,忠王和淮南王只能搬了梯子把皇子玉系上去,却是系在最高最远不容易she到的地方。
沐慈看见,也没阻止,只让梅容与梅寰摆开架势,道:“比赛开始!”
梅寰当先一箭,就she中了近处的柳枝,一枚饰物掉落,率先得分,引得小片欢呼。
沐永新和两个皇子这些“小伙伴”,还有与梅容,楚王jiāo好的几个客人,都忧心看着梅容。
这些,梅容和沐慈都不在意。
沐慈把一个瞄准器装在了弓身上,指点梅容。梅容又试了一箭,还是she空了,当然,距离近了点。
另一边的梅寰嘲讽冷笑一声,又she下一物。
梅容眼睛眨了两眨,很无辜的样子看着沐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