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若松发展得这样好,定王若去gān涉阻挠,岂不是自打嘴巴吗?
定王如今只能祈祷,祈祷沐慈把阿松教得更好一点,祈祷沐若松没有“毁家报社”的想法。
“每天练兵,别的事都不管。”贤世子想了想,道,“上次,阿松问过阿蔚,四娘多少天出宫一次,下次出宫是什么时候……这算不算异常?”阿蔚是世子妃杨佳蔚。
定王qiáng行抑制心中狂喜,道:“哎,会问表示……不!不能急!不急不急,先看看四娘出宫那天的qíng况再说……”
贤世子看着当年在千军万马之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父王,如今脊背略佝偻,搓着手为儿女的怎么点小事一脸兴奋,额上一缕灰白的乱发在已经略有些浑浊的眼睛前晃动。
他想起在大哥还没死,沐若松年幼时,父王将那孩子抛得高高的,慡朗大笑,意气风发,黑发飞扬的qíng景。和现在……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剃了去,把人剐得面目全非。
贤世子眼角发热,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楚王府!
沐慈饭后休息了一阵,刚要忙公务,戚焱过来道:“殿下,西凉国五王子醒过来后,见了西凉国使臣,吐了两口血,死活要见您。正让人抬着过来呢,说是等在门口到您见他为止,要么就死在门前。”
沐慈只能放下手里的文件。
梅容在一旁笑道:“得了,让他在泰和楼等。”自己穿好衣服,又去拿新做的羊绒衣给沐慈穿上,裹着厚厚的皮毛夹袄,道,“是你要过来的人,是死是活总得给他一句准话。”把斗篷放在臂弯,伸出手,像绅士一样邀请沐慈搭上他的手。
沐慈道:“叫上唐郁洲一起过去。”
……
泰和楼五楼,早早生起了火龙,铺设在地板里的铜管把包厢都烘热了。沐慈被包裹在厚厚的白色狐狸毛斗篷里,被梅容牵着进了包厢。
唐郁洲和拓跋应阔没话说,见沐慈来了赶紧起身迎过去,目露关怀:“这几天就要下雪,外头很冷,还受得住吗?”
“哈秋!哈秋……”沐慈还没回答,先打了两个大喷嚏,被众星拱月坐上了主位。
拓跋应阔一脸苍白凹陷,面容憔悴,完全看不到从前的挥斥方遒,意气风发。被心腹搀扶站起来,像个虚弱的老人,摇摇晃晃对沐慈抱拳施礼——现在的qíng势,已经容不得他意气用事了。
“坐吧!”沐慈随意道,接过梅容递来的手帕,掩着嘴咳嗽了好几声。
梅容在一旁拍背顺气。
唐郁洲对沐慈有一种长辈的心疼:“在府里见也好啊,何必出来呢?你真身子骨……”可不能有半点闪失啊。
沐慈回答道:“在外头冷气进了肺腑,现在遇到热气就受不住,没什么大问题。”
拓跋应阔坐下,虚弱靠在椅背上,看着沐慈一脸苍白,心道:这家伙一直病一直拖,却一直不肯死……怎么就不早点死呢?
沐慈顺了气,抬抬眼皮,对拓跋应阔道:“咒我也没用,我离死还早。你却离死不远了。”
作者有话说:请注意,本文的许多线索就隐藏在细节里。比如,泰李朝买武器,做雪花盐的目的,沐慈已经说过了。但促使南趾加大种油棕力度,林邑半岛种甘蔗又是为什么呢?另外,为嘛让西凉国做羊毛衣呢?不光是因为那是西凉特产的原因,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在下一章会提到,周边几个国家和大幸贸易的利弊。
第454章真正的大局
拓跋应阔听得沐慈说自己离死不远,不惊不怒,只是自嘲一笑,道:“二十年之功,废于一旦。毕生所望,一朝全休。中原福地,难以入主。覆国在即,无力回天……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拓跋应阔笑得停不下来,腹部伤口沁出鲜血,泪水爬满脸颊。
沐慈的咳嗽也难停,拿着梅容的手帕捂嘴,最后咳出了一点鲜血……
唐郁洲看着那白手绢上几丝艳红,又惊又急:“殿下!”对外头道,“快传太医!”
沐慈摆摆手,呼吸太急说不出话。
梅容对唐郁洲道:“信安候不必紧张,乐良医在外候着,无碍的。”他最清楚沐慈的身体,怕是咳嗽太急撕裂了小血管,并非多严重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