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岁月_作者:靡宝(9)

2016-09-29 靡宝

  我说:“我能理解。陌生的环境,谁都不认识,也没有人来帮助你。那时才发现路很长,天很大,世界很空旷。而自己是那么渺小。”

  这番话起了作用,他这回把身子也转了回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自己小时候的事。”

  “你定有个会温柔抱着你的母亲和一个把你高高举起的父亲。”

  他嘴角抽了一下,垂下眼睛,没有接我的话。他的目光扫过我手上拿着的资料本,问:“我的资料?”

  “是的。”我翻了翻,“多奇怪,体检表明,你曾经动过大手术,你的右肺下叶已被切除。”

  他突然站了起来,白色的衣服在我眼前一晃而过。他站在落地窗前,抬起苍白的手,解开胸前的纽扣。

  我吃了一惊,觉得脸上的温度在提升。

  他的皮肤很白,是那种东方人里的白,可以说是种柔和的月色,在这昏暗的房间里,仿佛散发着光芒。米白色的衣服从他的肩膀上滑落,滑下胳膊,腰,落到了地上。

  我瞪着他胸口,微微张开了嘴。

  他低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手抚摩上了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疤。虽然经过了很久的时间来愈合,但伤口的颜色还是比周围皮肤的颜色要深点,带着粉红色。它是如此嚣张地附在那片光滑白细的肌肤上,如此地不协调。

  “你说的可是这个?”他问,我吃惊的表qíng把他逗乐了,他笑意加深。“我估计是失忆前弄的。很大……但不痛。”

  我坐在那里动不了,他俯视我的眼睛,补充到:“yīn雨天和qíng绪激动时这里会不舒服,但平时,它只是个痕迹而已。”

  我呆呆想到,他的记忆是否也和这伤一样,虽然失去了,但一定还是留有痕迹在的。

  我把衣服递给他,“请穿上吧,小心着凉。”

  他仿佛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转过身往那张大chuáng走去,掀开被子把自己裹住,睡觉去了。

  我尴尬地站在那里。

  很显然他不欢迎我。

  我伸手摸了摸又红又烫的脸,考虑着是否要这个时候出去给人看笑话。

  安德还站在门外,对我鞠躬,假装没看见我的异常。

  我咳了咳,按原路返回,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人。我走过他的身边的时候,他出声问道:“怎么样?”

  我站住,“关风要你也跟这个计划,翔?”

  他说:“我是他的秘书,他的所有事我都要负责安排处理。”

  我瞟了他一眼,他俊秀的面容一闪而过。

  他何止是他的秘书。

  我向他汇报:“他对所有人都不信任,我只有机会做了一个乏味的自我介绍。”

  翔笑,“不用急,你有的是时间。”

  我叹气,“生活真是多灾多难。好好一个人,一旦有什么差错,顿时给踩在脚下,万劫不复。”

  “可我们则是将他捧在手心之上。”翔辩解。

  “不过软禁,说得动听。”我问,“你们何时放他走?”

  他说:“等到研究结束。”

  那又是猴年马月去了。

  他们的话从来不可信。我倒是颇为同qíngKei,NRS让我对他带有特别的好感和耐心。他现在是刀下鱼ròu,任人宰割,无亲无故,孤独寂寞。谁能给他关怀,谁能给他安慰?

  若换做我,不论谁来关心,怕都会爱上对方。

  人心是孤独且脆弱的。

  流金岁月[三]

  我工作后一人住套中等小别墅,有车有游泳池,所以独立也没有吃什么苦,生活很惬意。

  我一进屋就喊:“多利!威士忌!加冰威士忌!”然后就往沙发上倒。

  多利从厨房出来,“你自己看看,是否本都市的独身女子生活都这么堕落?”

  我叫:“少废话!我供你能源,你就安静为我运作。”

  多利送上饮料,“此时只能是冰红茶。”

  “你敢!”

  多利狡猾一笑:“那就更新您输入的健康饮食单吧!”

  我败了下来。

  电话响。

  对方是一个女子,说:“我找林小姐。”

  “我就是。”我答。

  谁知对方忽然轻浅一笑,道:“猜猜我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