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送上一种翡翠绿的jī尾酒,酸甜可口,明薇一口气喝了不少,然后捡了一盘子甜点,躲在后院的葡萄藤下慢慢吃。这株葡萄藤年岁有点久了,是她刚结婚那阵子,谭老爷子种下的。明薇以前上谭家玩,很喜欢一个人在这里坐着,看看书。直到天色见晚,一直在屋里和谭伯伯下棋的顾成均就会来找她,两人手拉手回屋吃饭。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说曹cao,曹cao到。
顾成均踏看月色走了过来。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衬衫,在夜色里十分显眼。茶会上不少女客朝他抛娟眼,甚至大胆地主动过来搭讪。但是他都礼貌圆滑地婉拒了。
明薇有点厌烦地扫了他一眼,“顾老板真不体贴员工。我懒得不用维持形象休息一下,你就过来了。”
顾成均好脾气地笑着,“这地方又不是你家。”
明薇坐到椅子的另一边,和他拉开距离。
顾成均问:“怎么没有看到唐佑廷,你们居然不是一起来的?他们说你们分手了,是真的吗?”
“关你什么事?”明薇烦躁道。
顾成均笑道:“你要和他分手了,我就来追求你。”
明薇斜睨他一眼,“顾老板病得不清,药可不能停。”
“如果喜欢你是病,那我宁愿病入膏肓。”
明薇差点呛着。顾成均要过来给她拍背,她急忙挥手推开,站了起来。
“顾老板,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是讨厌我,就直接说,不用这样恶心我。我都承认我模仿你太太勾引你了。”
“你勾引,我上钩。合qíng合理。”
明薇呵呵笑了笑,“喜欢一个yīn险狡诈,诡计多端的女人?你知道是谁把那包本来放在行李箱夹层里的大麻取出来放在手提包的外层里的吗?”
顾成均沉默地望着明薇。明薇笑着,身后是大屋里的灯光,她的脸颊被勾勒出了一条金边,那里有细细的绒毛。这还是一张青chūn粉嫩的脸,身体健美甘甜,里面却有一颗苍老郁沉的心。她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是怎么在这个世上存活的?他怎么能够那么多年看着她,却没有把她认出来。
“你在报仇。”顾成均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明薇意气风发地笑着,“而且一箭双雕。甄惜自己不自爱,真是活该。”
“那为什么不报复我?我不是罪魁祸首?”
“对你,怎么能那么简单?”明薇走了过来,带着她常用的迪奥香水的气息,像个夜晚的鬼魅一样,欺身上来,将眼前的猎物紧紧缠住。“我要把你利用殆尽才丢弃。我要你永远都忘不了我,永远都无法摆脱我的yīn影。我要你就那样住在我的纪念馆里,孤单一生,直到老死。”
顾成均突然伸手抓住了明薇,脸几乎贴着她的,声音低哑地说:“那就来吧。和我纠缠一辈子,我奉陪!”
明薇却不屑地笑了,向后拉开了距离。
“你还记得我爸去世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守灵。你安慰我说:明薇,人死,不但意味着一段人生结束,还意昧着下一段人生开始。爸爸现在要开始他新的人生了,你该为他高兴。你还记得吧?”
顾成均神qíng凝重地点了点头,“你……”
“我现在就过的是崭新的人生。我想足尖一个新的人际关系网,而包括你在内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都要被我清扫出去。我现在日子过得好,谁耐烦成天算那些旧账?我只求你以后高抬贵手,不要再在我和佑廷之间挑拨离间就好了。”
“你和他要真的彼此信任,没有裂痕,我又怎么能cha得进去?”
明薇怨恨地瞪了顾成均一眼,靠在柱子上,然后慢慢蹲坐了下来。
顾成均走过去,在她旁边蹲下来。两人的面孔都半明半暗,不似真人。明薇宁愿当这是个梦,许多白日里无法启口的话,她能在梦里都说出来。
“你的目的达到了,顾成均。他怀疑我,对我疏离了。一样的笑,一样的亲吻,但是感觉完全变了。你赢了,顾成均。可我依旧恨你。”
“如果恨我能让你放弃他,那就恨我吧。”顾成均伸手摸着明薇的脸,摸到了湿意。她沉在黑暗中的那只眼睛在流泪。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薇轻声问,“你已经毁了我一次,还要毁我第二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