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抬袖子抹了把脸,嘿嘿笑着把橘子递到他眼前。“最近新认识了个走南闯北的兄弟,说话被同化了。您怎么说我怎么做,吃橘子?这是那兄弟弄来的,可新鲜。”
那被戳了个dòng的橘子让徐禹谦嫌弃无比,皱眉示意拿开些。“你爹要知道你又胡混,非得抓你回开封,严瀚那怎么样了。”
“那个老狐狸防得要紧,怕惊动着我就朝您大哥那下手了,您再等一天,我将信都给弄出来。若是没有您要的,我再想办法去那老狐狸那溜一趟。”秦勇见他不吃,便把橘子掰片自个偿。
“既然这样就别再去冒险了,严瀚那不要动了,有大哥那边的信就足够。”徐禹谦说着,想到前几日考虑的事,正了脸色又道。“我已经给你爹去过信,他的意思是同意把汇满楼关了,等我在朝中正式任官,然后想办法让你走武官的路。”
那橘子本就够酸的,秦勇被突来的消息又噎着,整张脸都皱成一团。
“我不去!”他大声抗议。“我爹他还没有受够当官的苦?还让我去,若不是老侯爷,哪里还有我们一家,还有我在这跟四爷您说话!”
“让你走武官,又不是要你再像秦师傅一样做锦衣卫,便是你想去锦衣卫也不会有人敢收你!”徐禹谦恨铁不成钢的睃他一眼,“当年也好在你爹只是个千户,不然也没有那么好脱身的,如今不也还跟圈禁一样,在开封被监视着?”
“让你走武官,你可以立战功,虽然很危险要洒热血去拼,可你就真要混一辈子吗?等你有了战功,封号加身,你爹也不必再过被人监视的日子,悬在你爹脖子上的刀才真正的会除去。”
前世他尊重了秦勇的选择,希望他过认为舒心的生活,毕竟自己就在那yīn暗的地方争斗了十余年,也不想发小深受其害。可秦家特殊,秦勇终究没有如愿,其中也有着他总不留余力帮自己,汇满楼被牵出来的诱因。
这是他一直最为后悔的事,他对不起父亲的嘱咐。
秦勇默然,盯着神色认真的徐禹谦看。便是他一直将自己以四爷的仆从自称,也是真想就这样追随着四爷,但四爷从不用这种qiáng硬的态度与自己说话。
“我不想从军。”秦勇砸巴砸巴嘴,像个受了委屈的大小孩。“我不是怕死,我知道只要我从军,四爷您就得动用老侯爷留下的关系,那是老侯爷给您实在没有办法用的。我…”
徐禹谦就笑了,身上那bī人的气势也随之收敛。“那你就给我好好的gān,以你的身手两三场小战就够你跳几级的,然后我再想办法将你弄回京城。”
秦勇整个肩膀就垮了下去,那副没有出息的样让徐禹谦又好气又好笑。
“你想想,等你来日封将,我又能在文官中占一席之地,我们再qiángqiáng联手在京城中是不是就稳如泰山?你不是一直说要与我gān下一番功成名就的大业?如今我努力了,你也该上进了。”
qiángqiáng联手四字使得秦勇终于双眸发亮,刚才的颓然瞬间一扫而尽,露着一口大白牙就笑了:“四爷,我听你的,gān了!”
第47章殿试
徐禹谦重重放下茶碗的举作让老郎中惊若寒蝉。
他颤颤巍巍的想,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好像出门前婆娘就让自己管好嘴。
老朗中思索一番,也觉得刚才话有些不妥,逐又道:“避开禁忌了当然是十分好,可如若不频繁其实也无碍的。”这算兜回徐四爷的面子了吧。
老朗中说完扯出笑去看徐禹谦。
就一眼,吓得他险些就从椅子上掉下去。
他的乖乖呀,徐四爷那快要生吞活剥了自己的眼神是为什么?!
徐禹谦yīn沉着脸站了起身,三两步就走到朗中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老朗中看着他的神色,就想到上回自己被打人出去的一幕,浑身ròu一紧,哭丧道:“四、四爷,我,我不太会说话,要不您告诉我您想听什么?”
见着快要吓破胆的朗中,徐禹谦伸手将按着他肩膀,让他坐好,突然露了笑。“不,你挺会说话的,你现在告诉我内子病qíng究竟如何了,若要下步用药还有什么要避讳的。”
老朗中只觉得肩膀上的手像铁钳一样,钳得他生疼,而且徐四爷那笑比不笑还渗人,他是真的要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