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桃花_作者:靡宝(129)

2016-09-29 靡宝

  云香小心翼翼地问我:“姐,你可是想跟着去?”

  我看着她期盼的目光,明白她放心不下宋子敬。我也想去,想看看赵党的江山是如何覆灭的,想看看那个人看不到的一切。

  我点了点头。

  当晚宋子敬登门来:“你想跟着我们?”

  我点头。

  宋子敬有点为难:“打仗并不是儿戏。”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又不会真刀真枪上战场。

  “我就是当心万一不能护你周全。将来无颜向王爷jiāo代。”

  反正那时候你已经死了,他能把一个死人怎么样?

  宋子敬无无奈,对云香说:“你也不劝劝她。”

  云香局促不安:“可是……可是我们都不放心。”

  “你也想跟着去?”

  “姐去哪我就去哪?”云香忙声明。

  宋子敬拿我们没办法,终于退步:“可以是可以,不过一定得接受我们的安排。我会拨侍卫来保护你们。”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宋子敬一声叹:“你终究不肯开口说话。”

  我不耐烦,咳了两声表示我声道正常。宋子敬被我弄得啼笑皆非,只好作罢。

  男人真奇怪,成天嫌女人话多罗嗦,犹如三千只鸭子或是集市,可是当女人不说话的时候,他们又都比谁都急。真是横竖不是人,左右都不是,难伺候。

  次日,我同云香登上了王府的马车,随着浩浩dàngdàng的队伍离开了西遥城。

  我本呆呆地坐着,可就在车驶过城门的那一瞬间,猛地直起身撩开窗帘,往回望去。

  繁华的西遥城,承载我年轻的梦想和爱qíng,也记载了我的失落与悲伤。我在这里长大,成熟,也在这里随伤痛和离别。如今我走了,那个人则永远地留在了这里。我们的故事就像一朵刚刚开放就凋零的花,永远留在我的心底。

  这个坎,我会走过去的吧。多年之后,我也许会回来这里,抱着缅怀故人的心qíng,会去看看他。

  失去张子越,我如同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糖果;失去萧暄,我只感觉身体里就此少了一个部分了。

  还找得回来吗?

  我放下帘子,悠长一叹。

  离城没有多久我又开始发烧,虽然只是低烧,可是整个人的jīng神很差,非常疲惫,可是头疼yù裂却怎么都睡不着。服了药,可是效果甚微。这个身体,正被意志cao纵着,用来发泄qíng绪。心已经不在了,本来一概由心来承受的痛苦全部转嫁到ròu体上。

  我怕耽误正事,不让云香告诉宋子敬,就这样一路颠簸到了营地,支撑着进了帐篷,终于松懈下来,倒头就睡。

  这一睡做了好多个混乱的梦,嘈杂,彷徨,感觉到地动山摇。我艰难地张开眼睛,惊愕地看到孙先生都在我的帐篷里。

  孙先生见我醒来,松了一口气:“你烧了整整一天一夜,把云香吓坏了。子敬他们忙不开,只有叫我来看看你。”

  云香拧了冰凉的湿帕子敷在我额头上。

  我仍然很迷糊,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好吵。

  孙先生解释说:“仗已经打起来了。王爷以‘清君侧’之名回兵京师。第一仗就告捷。”

  啊,终于打起来了。

  可是,“燕王以‘清君侧’之名,挥兵京师”,这又从何说起?都已经大张旗鼓地把葬礼办了,还怎么打着萧暄的名义?找个一模一样的替身?

  孙先生回避我的bī视的目光:“老朽不方便说。姑娘还是好好休息吧。”

  我更是觉得这事蹊跷,转问云香。云香自己也有点糊涂:“姐,外面的消息是,王爷是假死,就是为了激赵党放心出手谋反……”

  我挣扎着坐起来。

  假死?到底是死是假的,还是找人假装假死?萧暄死了,我亲眼看到,亲手摸到。冰冷,僵硬,没有脉搏。我的手在他的脖子上放了那么久,一个人难道可以控制心跳?或者当初躺着的人就是假的?

  我下chuáng往外走,云香急忙拉我:“姐你要去哪里?外面可正乱着呢!”

  我开口,声音嘶哑:“我要亲眼看看。”

  云香又惊又喜:“姐你说话了!”

  我固执地住外走:“他人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孙先生反应过来,拦住我道:“才刚收兵呢,外面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