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笑了起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腾腾的说道:“这事只随你,老祖宗跟你说,你若真是心到了,大师或许还真能知道”
李小暖骤然想起唯心大师那句魂魄飘摇的话来,心里微微升起股凉气来,想了想,抬头看着李老夫人,低声说道:“老祖宗,我怎么觉得那个大师,就不象个清修之人,也不象个得道高僧,他古怪的很。”
李老夫人微微点着头,挥手斥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低声说道:“得道高僧是什么样的,哪有一定的?大师是个高人,大约也来历不凡。”
李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满京城、满天下都知道福音寺的唯心大师是得道高僧,佛法高深,可大师从没说过法,讲过经,连见过他的人都极少,这修为究竟高深在何处?这话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谁也说不清楚,早些年,我只当都是传言,不大信的。”
李小暖凝神听着,李老夫人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开始觉得大师不凡,跟萧儿他爹有关,那年,萧儿他爹进京赶考,考前一个多月,和一帮举子们到福音寺游玩,大师就让人把他叫进了方丈房里,十几二十个举子里,单单叫了他一个人进去,一句话也没说,只盯着他看了半刻钟,就打发他出来了。”
李小暖挑着眉梢,惊讶起来,李老夫人笑着看着李小暖,温和的说道:“你也觉得蹊跷了不是?萧儿他爹可没放在心上,后来中了会元、又中了状元,过了一年多,说话间,偶然提到这事,我才知道了,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福音寺,求见大师,可方丈说,大师云游去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流言
李小暖明了的笑了起来,“大师若是不想见人,就说云游去了?”
李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大约是这样的,我那时可不知道,就回来了,隔了一个月,又去了,方丈说大师云游还没有回来,就这样,我连去了七八趟,到了年底,大师还是没回来,我就犯了疑,gān脆住到寺里,跟方丈说,要一直住到大师回来。”
李小暖挑着眉梢,笑盈盈的看着李老夫人,李老夫人也笑了起来,“老祖宗年青的时候,也有点倔脾气,就这样,我就在寺里连住了一个月。”
李老夫人顿住话头,沉默下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叹息着说道:“后来,方丈就过来跟我说,说大师说了,让我回去,我就知道大师是无论如何不肯见我的了。”
李小暖意外的眨了眨眼睛,李老夫人伸手抚着她的脸,笑着说道:“你也别惊讶,这满京城、满天下,大师肯见的人只怕没几个,老祖宗没这个福份不奇怪,你是个有福气的,比老祖宗有福气,过后几年,老祖宗虽说还是年年去年年去,到现在,也没能见着大师一面。”
“老祖宗说他不凡,就因为古大人被叫进去过?就因为他不见人?”
李小暖疑惑的问道,李老夫人笑了起来,眼睛里闪着慧黠的光,上身微微往前倾着,低声说道:“福音寺的新年头香,你听说过没有?”
李小暖连连点着头,“听说过,每年正月初一日午正前,福音寺只敬一柱香,为天下祈福,过了午正,才大开山门,放香客入寺进香。”
“这事,我让人仔细打听过,这规矩可没多少年,是从大师到福音寺那年才有的。”
李老夫人直起身子,笑盈盈的说道,李小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李老夫人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看着李小暖,接着说道:“这十几年,我一直留心着福音寺,福音寺后头的林子,一年到头都近不得人,除夕晚上到初一正午前,整个福音寺都近不得人,一个寺庙,哪有这样的势力?”
李小暖拧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李老夫人温和的看着她,舒了口气,笑着说道:“这事,在老祖宗心里闷了十几年,就没敢说出口过,唉,也没人能跟老祖宗说说这话不是。”
李小暖笑着正要说话,李老夫人抬手止住了她,“你先听我说完,这头香,到底是怎么个烧法,只怕有些个讲究,天禧十二年,元旦朝贺的时候,我就发觉了件蹊跷事。”
李老夫人眼睛亮着,笑盈盈的接着说道:“我跟你说过,程贵妃从进了宫,就是宫里位份最高的妃子,年年主持内外命妇元旦朝贺的事,天禧十二年初一日,程贵妃却没出来主持这朝贺,也不在宫里,直到巳末才赶回来,那天我正好离得近,程贵妃身上浓浓的全是檀香味,福音寺我去的最多,那香味儿,一闻就能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