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_作者:闲听落花(575)

  程恪当天就得了信儿,恼怒的捏着抄了邹应年名字官职的纸条,揉成一团,狠狠的扔进了焚纸盆里。

  这邹应年,是小暖要压下的,卢文隆竟凭着徐氏一句话,补了这么个实缺给他!小暖如今怀着身子,可生不得气,可这事,邸抄上必是要写的,瞒也瞒不过去,唉,早知道,从她怀孕起,这邸抄就不该再让她看。

  程恪烦恼不已的回到清涟院,对着气色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的李小暖,犹豫了半晌,到底不敢瞒着,仔细斟酌着言词,将邹应年新领的差使说了,笑着保证道:“这事是我疏忽了,你放心,这事jiāo给我,这知州我让他半年也做不了,你别往心上去。”

  李小暖掂着只樱桃咬着,看着程恪奇怪的问道:“他领什么差使,跟咱们有什么相gān的?”

  程恪看着李小暖眨了眨眼睛,一时怔住了,李小暖吐了樱桃核出来,看着程恪笑着说道:“我那时候揭他的底子,不过是想把大姐姐析产分居的事顺顺当当的办下来,他后来因这个被弹劾丢了官职,跟我可是风马牛不相及,我就是想做,也没有那么长的手脚不是,如今他该领什么差使,不该领什么差使,朝廷自有法度,我哪能管这个的?”

  李小暖伸手又掂了只樱桃,一边咬,一边含糊的说道:“再说,金志扬纳邹氏宠邹氏,要怪也只能怪金志扬不是个东西,自己喜新厌旧爱人家美色,回头再怪人家是祸水害了他,抱怨人家以美色诱他,这是你们男人的想头,我可不这么想!”

  程恪抬手抚着额头,半晌才笑了起来,“是我想左了,我还怕你听了这信儿生气呢,既然这样,那就随他去,你这话说得极有道理,这个理儿,就跟打仗一样,你中了计踩了伏,只能怪自己太笨,可不能抱怨人家不守兵道用诡计骗了你。”

  李小暖斜睇着程恪,慢吞吞的说道:“我是说,往后你若做了什么事,也别跟我说什么一时糊涂、不得已、上了当什么什么的你做了就是你的错。”

  程恪一口气呛进喉咙里,连声咳了起来,忙摆着手说道:“小暖,你放心,咳,我这么聪明,哪会让人骗了去,咳,姑母送来的那些果子,老祖宗还是不让你吃?”

  “嗯,”李小暖长长的叹着气,“说是宁可错杀,决不漏过,一个也不让吃。”

  程恪同qíng的看着李小暖,凑近了些,低声建议道:“要不我去偷几个过来给你吃?”

  “算了,老祖宗知道了要生气的,我就吃这个算了。嗯,对了,有件事要找你,我要再借千月用用。”

  李小暖咬着樱桃,看着程恪说道,程恪忙应道:“你要用他,只管叫他进来……咳,你还是跟我说吧,我去吩咐他。”

  李小暖眼里渗着笑意,挑着眉梢看着程恪,笑倒在程恪怀里,程恪揽着她,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先说说,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二姐姐前天过来看我,说金家捎了信给大姐姐要举家迁居到京城来,大姐姐大约是不想让我cao心,来了几趟,这事提也没提过,我担心着又要生出什么烦心事来,大姐姐又不肯跟我说,所以想让千月找两个人帮我盯着大姐姐、金家和金志扬这三处,有什么事,不用大姐姐来说,我也能知道。”

  程恪皱着眉头,低头看着李小暖,想了想,答应了下来,“嗯,明天我就和千月jiāo待下去,能有什么事?你也别担心太过,有我呢。”

  李小暖笑着只不说话。

  第二天一早,程恪刚到户部,周景然就找了进来,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瞄着程恪问道:“邹应年补了实缺这事,你知道了?”

  “嗯。”

  “小暖知道了?”

  “嗯。”

  程恪悠然喝着茶,随意的答应着,周景然放下手里的杯子,疑惑的看着程恪,程恪迎着他的目光,笑着解释道:“私不及公,小暖当初揭他老底,一来是他自己私德不修,二来,不过是想给古家大姐析产分居这事造势,岂敢以私废公。”

  周景然瞄着程恪,半晌才晒笑着问道:“昨晚被小暖教训了?你可没这么明理!”

  程恪摊着手,“我也是极明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何曾跟人计较过?”

  周景然“哼”了一声,面容轻松的站起来,程恪忙跟着站起来,送着他往外走,到了门口,周景然顿住脚步,转头看着程恪,“你回去跟小暖说,她若不想明理,就别委屈自己明什么理去,我就她这么一个妹妹,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