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医院……”
“那,家里有退烧药和消炎药么?”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排斥医院,罗槿无奈的双臂jiāo挎至身前,却没再得到任何回答,低头仔细一看,杜若说睡就睡了过去。
明明刚才意识还是清醒的,怎么知道自己发烧之后,说懵就懵了?
“杜若,先起来,睡觉不能在这睡,杜若?”手探进杜若身下,隔着运动服也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罗槿眉头越拧越深。
“不用了,老师……你先走吧,我睡一会就好。”
迷迷糊糊的出声回应,杜若清楚的知道罗槿在跟他说话,但眼皮太沉,一旦合上了就再睁不开,只能嘴上回应,声音还越来越小。
“那……不去医院,去卧室休息,喝了药再睡觉吧。”罗槿费力说着,杜若却一点都没听进去,家里没再有别人,面对发烧的杜若,罗槿没有半途离开、留他不管的理由。
因为一只手还被杜若拉住,罗槿不得不先将手费劲抽出一截,调整了姿势,才半拖半拽的把杜若从沙发深处拉出来,松松垮垮架在自己身上。
在半昏不醒的人的指引下,将人送到卧室chuáng上,手还被紧紧的攥着,让罗槿留也不是、去也不是。
他对杜若的卧室没什么印象,往时授课都在书房进行、私人空间也不好打扰。似乎是下午的一架费劲了所有力气,杜若头一沾到枕头,便真正昏沉的睡了过去,然后,面对彻底失去主管意识的杜若,罗槿只能一根一根,慢慢的掰开他的手指,单解放双手就废了不少时间。
一番动作下,杜若有过片刻的清醒,却在跟着罗槿的脚步回到chuáng上后、又闭了眼。
总觉得,同样的环境下,如果自己不在,杜若也完全可以自己去找到退烧药、喝下去再睡觉,完全有能力把自己照顾的很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软趴趴的一团任自己摆布。
看向毫无防备的一张睡脸,罗槿默默站起了身。
在杜若发烧期间离开这里,他有些不放心,gān脆去厨房做起了晚饭。
保姆阿姨离开后,厨房用具以及食物的摆放、购买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少了些烹饪步骤复杂的食材,多了许多速食品在,大概是为了方便杜若偶尔在家里吃饭,根据他的个人需求准备的。
另外,罗槿还在冰箱里发现了某人计划修习的食谱,这个诡异的位置,随便乱扔的方式,倒是很符合杜若的作风。
犹豫酝酿了片刻,掂量着自己的能力,罗槿淘了些米,打算给高烧中的人煮一碗清淡的粥。
找食材、刷锅、洗碗,废了不少时间,忙完一切出来,带着准备好的温水拿了退烧药,已经到了真正的晚饭时间。
就算过了一年,罗槿的厨艺还是半斤八两,准备工程làng费的时间一点儿都没少。
把睡的深沉的杜若摇醒,费劲让他吃了药,又给灌了一大杯水,罗槿这才放心回到厨房全心关注他的清粥。
这一下午折腾的很累,本应该是在宿舍里度过无聊的周末,本来还记挂着邵延掩掩藏藏的私事,现在什么都没了功夫。莫名其妙见证了发疯的杜若,模糊的记忆让他也记不起这件事在自己的世界是否发生过,有过惊慌,可不久前、杜若的一番话又让他安心。
从头开始,能再一次看着这个孩子一步步成长起来,罗槿有心疼也有期许,经历早就冲破了‘师生’身份的限制,关系方面也不再认定的理所当然。他不再只把杜若当做小孩子、去忽视他的个人思想,而是正视起杜若的想法言论,就算有些说法还不够成熟。
晚饭终于准备好,罗槿盛了一小碗送至杜若chuáng前,把身上出着虚汗的人叫醒。杜若抬了抬眼睛,迷惑的看着罗槿,嗓音沙哑gān燥,什么都说不出来。
半协助半自主的等杜若喝光了碗里的粥,罗槿又给他灌了一大杯水,这才肯放杜若继续睡觉。不管是高烧还是低烧,不管是对于身体炎症还是药物作用来说,多喝水总是没错。
……
眼皮沉重的难受,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酸痛无力,杜若挣扎着念了一声‘罗老师’后,再撑不住,半张着嘴又睡了下去。
什么都感觉不到,意识愈发沉重,杜若整个人瘫在chuáng上,连翻身都没有力气。
适才喉咙的gān哑已经被罗槿灌进喉咙的一大杯水缓解,暖粥入胃,身上也没一开始那么冷了。包在被子里面,眼前的黑暗让他完全消失了意识,却在睡着那一刻起、做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