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在等着迟时雨回答。
过了很久,迟时雨才开口,答案却是:“我不喜欢他,也不喜欢男人。”
迟时雨不喜欢何之风,也不喜欢男人。
何之风忽然笑起来,却是无声的那种,隐约带着几分血腥的气息,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那你gān什么还要帮那种人炒作?”
“哪种人?”
“就是何之风那种破鞋,别人不要了的,他还是个骗子,骗了青越这么久,刚刚在席间你看到了吗?他还端起酒来敬青越呢,怕是你这个新欢不如他那个旧爱。”
“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一点。我不是何之风的新欢,跟他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至于你说的那些,我一概不了解,何之风人很好,你这样在背后抹黑他,才是真的不好吧。”
“我没有抹黑他,他过去那些脏事儿你知道多少?他就是个烂人,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半路上说好了要发的专辑被腰斩?他看着看着就要红了,却戛然而止,你就没有怀疑过吗?他在歌坛混得好好的,突然跑去演艺圈,如果不是混不下去了,为什么要退圈?他说得冠冕堂皇,什么自己更适合演艺圈,都是假的!”
还真是,第一次被别人说得这么血ròu淋漓呢。
初见沈闲的时候,他真的是一朵小白花,被自己欺负了还自己藏起来擦眼泪,可能是后来被他bī急了,也被这个圈子染黑了,开始学会了两面三刀,在面对何之风的时候,没别人的时候,活脱脱的一匹小láng,会对何之风口出恶言,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又相当尊敬前辈,表里不一,沈闲是一等一地厉害。
不过,不可否认,沈闲提出的这些问题都是很要紧的,还都是何之风无法解答的,他从来没有对迟时雨说过自己过去的事qíng,迟时雨也从来不问,他以前觉得这样很温馨,现在却觉得很可怕。
迟时雨为什么不问?是早就知道了,还是一直不感兴趣?不管是哪个选项,都很可怕。
“你说什么都与我无关,既然有这么多的疑问,gān什么不去问何之风本人?”迟时雨似乎嗤笑了一声,何之风几乎能够想见他故意做出的不屑的表qíng,“我跟他不过是泛泛之jiāo,只是拍戏走得近了一些,你这样问我,会让我误以为你们之间本来就jiāo恶,你是在中伤他。”
“你——”
“你走吧,我不喜欢跟人在洗手间前面说话。”
接着迟时雨就听到了一声冷哼,他就站在墙后面,一侧脸就能看到沈闲那冰冷的、气冲冲的背影。
忽然觉得有些冷,那边的门开了,又关了,他从自己站的位置慢慢地走到门口,看到墙边上迟时雨按住水龙头,埋着头,闭着眼,似乎qíng况不是很好。
他的脚步声没有放轻,所以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就突兀了起来,迟时雨一下睁开眼,转眼看向了何之风,于是一下抬起头来,有些惊讶:“之风你……”
“我在外面。”何之风很平静,走到迟时雨的身边,扭开了水龙头。
冰冷的水出来了,溅起细碎的水花,迟时雨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想起自己所说的话,顿时忐忑,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臂,何之风没躲开。
“你都听到了?”
“嗯。”何之风只是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背放到了水下去,冰冷的水从手背上滑下去,带走了身体的温度。
迟时雨用自己带着cháo湿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下,他说:“我只是做戏。”
他大概是因为酒醉,所以两眼朦朦,眼神有些痴,却拉住了何之风的手不放开,上前一步,站在他的身边,“我只是做戏。”
何之风沉默了许久,伸出手去,却搭在了他的手背上,迟时雨看着他平静的眼神,之前就醒了不少的酒意,现在又褪去了许多。本来以为何之风是要拿开他的手的,却不想何之风反而握紧了。
他低低地说:“我知道。”
沈闲前面说话的时候都很疯狂,无一处不在抹黑何之风,要在迟时雨的心中造成疑虑,可是后面的问题却过于理智,旁人能够听得出这之中肯定有什么问题,可是如果是对着一个真醉了的人问这些,被发现的可能就很低,这个时候,对方的警惕xing变低,再问一些看似很正常的问题,酒醉者中招的几率就相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