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嘴pào是收不回去了。”许文不想跟夏秦理论,“你手下那何之风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现在都想不明白你怎么会接手他这种人,我当初以为你是因为云天之死,打击太大,所以自bào自弃,可是现在我真没看出来,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
“你再想也是想不透的,连我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了。”也许是因为……第一眼看到何之风的时候,就想起了死时的云天,可是他现在觉得那眼神是不一样的。
云天的眼神是死寂的,绝望的,看不到光,他那么用力地去爱一个人,最后那个人却冷血如斯,徒留给他遍体鳞伤,所以他伤怀。
初见何之风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抱着一件大衣,似乎睡着了,可是在他走近的时候,竟然睁开了那一双眼,那激灵灵的黑,到现在夏秦还记得,那看不到光的黑,那个时候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思想,他想起了云天,可是在签字的时候,他才恍惚想起,云天的眼神跟何之风是不一样的。
云天始终是个有qíng有义的男人,说好听了叫感qíng丰富,说难听了却是优柔寡断,何之风眼睛里头看不见光,那是因为他冷血。
脑子里的这些记忆浮上来,夏秦却自嘲一笑,都是过去的事qíng了,每当人开始回忆过去,他就已经开始迈向苍老,自己什么时候老了?
其实单论心xing,何之风的冷血跟商照川真的有一拼,他难以理解的是,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可以拥有超凡的演技?当初云天说,内心没有真感qíng的人拍戏的时候会很假。
对拍戏,夏秦是个外行,所以看不出什么来。
他想了想,又说道:“你最近似乎很忙?”
“阿信的通告很多。”许文解释了一句,接着又看向了门,眼底藏着焦虑,“何之风应该没有一些别的变态的癖好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夏秦甩了他白眼。
许文讪笑,转眼又有些感叹:“说起来你还是我前辈呢,不过如今——”
“如今你是金牌导演,我却还守着一个要红不红的何之风,大约很讽刺吧?”
可是夏秦一直相信何之风会红,经纪人总是有一种奇怪的念头,那类似于一种使命感,却没有那么神圣,总希望自己手下的艺人能够争气,也不知算不算是职业病。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文想解释,可是又觉得没那个必要,看着夏秦看他的眼神,他忽然狠狠抽了一口烟,吐出一朵云来,坦然认了:“其实我就是那个意思。”
尽管听到这句话很不舒服,可是不得不说这样的许文才对了夏秦的胃口,当年他是他的前辈。“不管怎么说,我相信何之风会红的。他其实比云天更适合这个娱乐圈,因为他跟商照川一样冷血,而且跟迟时雨一样会玩儿。”
“我真不知你这句话是在抬举商照川和迟时雨,还是在抬举何之风。”许文嗤笑。
夏秦懒得跟他再解释,只是眯着眼抽烟,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何之风又带着他那两页a4纸慢慢地踱出来了,意态闲散,许文见到何之风,想起方才自己对他如临大敌的qíng景,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当下一摸自己的鼻子,“这是谈完了?”
何之风压了压自己的下颌,又走过去拉起夏秦,“谈完了,夏秦,别抽,走了。”
他劈手从夏秦手中把烟抽过来,掐灭在了垃圾桶旁的烟灰缸里,站在长椅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夏秦苦笑,揉了揉自己保养得很好的脸,“走吧。”
何之风臂弯里挂着长风衣,转身看了一眼还坐在里面表qíng莫测的罗信,忽然一弯唇角,长腿迈出去,那身材比走t的模特还标准。
许文走进了休息室,有些迟疑地看着罗信,正想要问什么,却见罗信忽然笑出来,他有些不明白,“怎么了?”
罗信却摇头:“我现在突然觉得沈闲就是个蠢货。”
沈闲和罗信不和,这也不是什么新人,罗信双栖,在歌坛的劲头也相当猛,沈闲已经在歌坛有了相当雄厚的基础,罗信要在一周之后的节目上压过他不是很容易的事qíng。
可是许文看罗信现在的表qíng,对沈闲一下就看轻了……
罗信知道许文不放心,只是按了按他的肩膀:“别担心了,他不过是闲话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