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春_作者:大风刮过(88)

2016-09-30 大风刮过

  裴其宣正醉到诱人处,老子的鼻子尖却在那双眼半韭菜叶的地方停下来,不敢下嘴。老子闭上眼,很没种地咽了咽唾沫:“其宣,我带你回房睡罢。”

  裴其宣靠着我恩了一声。我再一把把他抱起来朝卧房走。在回廊上小停了一下,看了老子卧房的方位一眼,还是往其宣的卧房去了。其宣闭着眼任我放他到chuáng上。应该睡着了。我脱了他外袍,再拿薄被轻轻盖好,再叹了口气。应该是睡熟了。终于还是没忍住,俯身还是在留着桂花香的唇上轻轻碰了碰,舔了舔。忽然还有个冲动,把身下纤细的身子整个抱起来搂紧了。

  阿弥陀佛,老子彻底完了!

  我转身撤出房门,回廊上给了自己火辣辣一锅贴。自作孽不可活,从今后老子要怎么活。

  小顺侯在我卧房门口,老子绝望地吩咐:“打桶井水,等我冲个凉再睡。”

  第六十二章

  第二天天不亮我起chuáng,穿了衣裳蹑手蹑脚自去找了水洗漱了。我承认今天老子孙子了一点,孙子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人一个个走,这事qíng老子做不来。没奈何出去避一天,等该走的都走了。省了毛巾钱。

  天蒙蒙亮街上还没几个人。只有个菜场挺热闹,我在菜市场口的一个卖油茶的摊子上坐了。喝了一碗油茶,吃了两个茶叶蛋。

  菜场上熙熙攘攘尽是赶早市兑菜的菜农跟贩子。街角的巷子里有个戏班,隐约能听见不少人咿咿呀呀地吊嗓子。我以前还站在戏班的院墙外面,听过里面唱两段小戏。词句记不清楚,不过chuī的拉的都挺热闹。热闹好。

  有回去安王府里吃酒,安王也请了一班小戏,在园子里搭了台子唱。唱的是qíng戏,听得老子昏昏yù睡。说起来,老子做泰王爷许久,还没请戏班去府里唱过。这个排场没撑起来。安王府上那回,墙角落里树背后都藏着凑热闹的家丁,想我泰王府里的热闹也不会输了这个阵仗。等今天过了,觉着冷清了,这个办法倒可行。

  熬等着茶楼开了门,我随便进了一家,点了碗雨前,上了四色果品点心,磕着瓜子听书。今天讲的是新书,这两天大街小巷听得火。名叫做宣chūn王义释曹氏女。说的是某朝某代某位王爷的世子,少年华美,风流倜傥,人称宣chūn王。皇帝亲自将朝中广仁公曹公的女儿许给世子,圣旨赐婚,偏在成亲前一天,曹公的女儿同一个书生跳墙私跑,后被官府追回。世子反为两人求qíng,成就了鸳鸯。说书的两张嘴皮子讲的一波三折,听书的越聚越多。唏嘘声越来越大。我吐出瓜子皮润了一口茶,斜上方传来一个人声,“王爷。”

  声音不大,正好只有老子能听到。我抬起头,哪个眼光如此锐利。老子天天在市面上逛悠,头一回被人认出是泰王爷。眼前的人我不认得,白面长须,怪周正一位老兄。拿起羽毛扇子进三国可以扮扮孔明,换身装束扔进水浒能充充吴用。穿着一身青色儒衫也瞧不出是哪个阶层。因此老子把眉毛并成一个破折号,两只眼各含了一个问号,道:“阁下……”

  那人抱拳一揖:“糙民扬州卢庭。”

  扬州卢庭,这四个字这两天没少听。原来就是他。衍之不是说这人走了,怎么还在。

  我点头:“久仰,坐。”

  姓卢的再一揖,方才坐了。小二乖觉,跟着就添了杯茶。

  我说:“前两日来鄙府因没空闲无缘得见,没想着今天遇上,真是相逢不如偶遇。”

  姓卢的陪着我笑了两声,方才道:“其实糙民今天是专程寻王爷,听说王爷不在王府,一路寻过来的。”

  寻我,寻老子做什么?我道:“哦,不过你我从未见过,你怎么认得我?”

  姓卢的道:“王爷是贵人,恐怕不记得糙民。王爷前些日去扬州查岁贡,见商户的时候糙民也在。”

  哦哦,那么这个卢庭也是个经商的。怪不得衍之说是他旧jiāo。说起来扬州见商户是去知府衙门报到那回,记得不大分明了。我gān笑了笑:“委实记得不分明了,难为你还认得我。”

  卢老板又抱起拳头:“糙民今日能做两江总商,全仗王爷与安国府的符小侯爷提携。糙民今生时时日日感慕恩德。”

  我至此才彻底想起来,为什么乍听卢庭这两个字就如此熟悉。这人可不正是经符卿书手亲报给朝廷批准的新任两江总商卢庭。因为徽州江员外牵连进岁贡案被一并查办了,才让这老小子轻松捡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