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小侯爷醒了,符小侯爷见好了,符小侯爷下地了,符小侯爷大好了。圣旨下来,封安国侯符郧之子符卿书靖北将军一衔,暂掌一军,护守京师,待来日调用。
符卿书醒的那天我杀到安国府,符侯爷被皇帝叫进宫,我畅通无阻进到内院,等到四下人走了,伸手揪住符卿书的领口,符卿书犹未完全清醒,软绵绵地任老子拎着半坐起来。我说:“符老弟,见识过了奈何桥没?风光可好?”符卿书撑着笑了笑说:“还不错。”我说:“既然你觉得不错,我在奈何桥上有熟人,下次去的时候请他给你安排个好胎。让你下辈子做只地道的蝙蝠。蝙蝠不好,还是做只地道的符离集烧jī。”***老子从还魂到现在,头一回这么上火。
符卿书瞅着我,不吭声。我说:“看我是不是?横竖你也不认得我,你瞧的是小王爷的壳子。你晓得小王爷的壳子不是老子。到了奈何桥上,没人能认得老子。***等伸腿以后谁还认得谁?!”
符卿书咬着牙闭上眼,我慢慢把他搁回枕头上,“你怎么就这么拐不过弯。”说到这地方,我也呆不下去了,扔下一句:“既然你醒了,我便回去,也用不着过来了。”抛下符卿书,撤了。
然后就过了几个月。
直到某一天我抱着其宣在后花园赏月,忽然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鞭pào声,其宣道:“是隔壁请客吃酒。闹腾一天了。”原来是旁边的新宅盖了几个月今天入住了,不晓得是哪户人家。只隔了一道山墙也不请王爷我这个邻居喝喝联谊酒。
六十四章
第二天半夜三更,我正在被窝里睡到香甜处,稀里糊涂被一阵凉风冻醒。身上被子没了,chuáng头站着一个黑影。我在半醒的状态下临危不乱,沉着惮定地起身:“壮士,帐房放银子的地方在出门左转沿回廊出内院再右转向前二百步即到。”边趿了鞋站起来,“一条脊的屋子第三个门,别走错了。”
黑影不动,我话风一转,“不过这屋子里花瓶香炉也值几个钱,壮士相中哪个只管动手。别嫌沉就成。”
黑影还是不动,老子不怕暗偷的也不怕明抢的,只怕油盐不进的。说明来头大,目标狠。我小捏了一把冷汗。果然,短暂的沉默后,老子的后领口在两秒钟内被人制住,拖出房门。我没让他出太大劲,出了房门就配合向前。这手法我熟悉,这人影更是化成水老子也认得。
到了后院山墙边,我后领口一紧,脚下一空,再踏上实地我叹气:“恐怕还没大好,少用些力气。”符卿书冷冷地道:“你站的地方从今后就是我的将军府。”
到这个份上我该跟符卿书说,衍之我爱其宣我也爱。不过我马小东十足是个小人,我只问符卿书:“你考虑清了?”
符卿书道:“我认了。我认的事qíng就认到底。”
我看着眼前的人,没客气,一把抱紧了。老子贪便宜,也贪到底。
五年后,某天,一把明晃晃的飞刀穿着一张huáng纸钉在我泰王府正厅外的柱子上。“四日后十月十五,夜半月圆时,城郊东山,敬候泰王爷大驾。故人留。”
小顺在拔刀取信的片刻内对其做出了jīng确的定义:“王爷,柱子上有封战书!”敢qíng天天与隔壁将军府互通消息,装了几个专用名词在肚子里。
我摸着恐吓信,大喜。从来只闻其名,今天得见实物,相逢恨晚。让老子蓦然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我说:“快快把苏公子与裴公子都叫来,一同鉴赏。”
其宣说:“恐吓的口气生嫩得紧,是个菜鸟。”菜鸟两个字说的纯熟自然,没枉费我平日的熏陶,说得我心花怒放。
我抱着茶盅chuī气:“上头落款说是故人,肯定是熟人。这就怪了,我记得打从我来,没得罪过谁。”
衍之将纸拿在手里看了看,抛在桌上,“纸寻常,笔法却不俗。章糙有这样功笔,确实像是一位故人,恐怕一定是他。”
我被衍之一眼看过来,心中豁然一亮,**,不会是他罢。
爬梯子翻进将军府,符卿书这几天刚从北疆回来,时常给我脸色看。他上战场老子提着心肝过日子,他回来老子提着脸皮过日子。前些日子在宫里偶遇符郧候爷,符候爷的脸拉得像个隔天的夜壶。颇给了我些气味消受。今天符卿书心qíng不错,看了战书心qíng更不错,“我刚要赶晚上同你说,师父传书信给我,府上的故人汪探花新近出师下山。没想到这么快来找你寻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