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尽欢盯着他半天,发现这家伙居然出神,心里于是喊了一声:好机会!
他迅速伸出手去牵着薛忘音的袖子就把自己的脸埋进去,擦脸擦脸,我爱擦脸!
薛忘音回过头来,脸色一黑,这衣裳又白洗了……今天阮扒皮起这么早,绝对没洗脸!
“喂……”阮尽欢翻身躺着,眯着眼睛,太阳出来得又早了,温温的日光洒在飞来石上,他把薛忘音的织金黑袖子盖在自己脸上,声音模糊,懒洋洋地。
“恩?”
薛忘音继续看云海,等着阮尽欢说话。
阮尽欢把手脚伸展开来,这可是“大大的人”呢。“袖子很香。”
薛忘音不说话了。
“我很饿。”阮尽欢又说。
薛忘音不理他。
“你会做樱桃扣ròu的吧?”阮尽欢的声音轻得快听不见了。
会也不做。薛忘音很坚决地想着。
“我想吃樱桃扣ròu……”阮尽欢长长叹息了一声。
这才是真实目的吧……
薛忘音无言。
下午的时候,几张神画突然传遍了财神寨。
“羡哥儿好!”
“啊,是羡哥儿!”
“羡哥儿好!”
……
于羡深深地抑郁了,用脚趾头想他都知道是阮尽欢搞的鬼,除了他财神寨没别人有胆子gān这些破事儿!
可怜他还专程跑去后山阮尽欢的秘密基地吓唬这小子,谁想到他一背过身去,安稳地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就发现者扒皮货又闹腾开了。
眼前又有一伙山贼把脑袋凑在一起,正在小声讨论着什么。
于羡很是熟练地直接把他们围着看的东西抽了出来,微笑着对他们说:“都散了吧。”
众山贼作鸟shòu散。
第四张了。
于羡心里有数儿呢,他展开那纸张一看,捏着纸的手指立刻就收紧了,骨节都泛着白色。
该死的阮扒皮!
那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白纸,上面用一种奇怪的笔画着很简单的线条。一张白纸被横竖两条黑线分成了四格,格子角落里还标着奇奇怪怪的文字。
于羡头大身小,穿着漂亮的袍子,但是表qíng傻缺,被阮尽欢描在了纸上,人物走形得厉害,但好歹还是让人一看就知道这画的是于羡。
画上的于羡欢快地走在大路上,一个箭头指着于羡的脑袋,后面跟着一行小字:主角羡哥儿;下一格那大路尽头就出现了一个大坑;第三格于羡掉下了大坑;最后一格画面上只有那个大坑,大坑上方飘着一只游魂,游魂长着于羡的脸,还吐着舌头,两只眼睛的位置被打成了叉。旁边歪七扭八地写了几个字:跟哥斗,坑死你!
于羡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忍耐xing,但是今天,此时,此刻!他——怀疑了!
从衣袖里取出另外的两张画,于羡越看越郁结。
第一张第一格,还是于羡走在大路上,第二格大路前出现了跷跷板,第三格于羡走到跷跷板的一头,一块大石头落下来正好砸到跷跷板的另一头,最后一格于羡翻滚着飞上了天,吐着舌头,两只眼睛被打成了叉。旁边一行歪七扭八的字:我一定会回来的!
第二张第一格,依旧是于羡走在大路上,第二格大路前出现了一支笔和一个圈,第三格于羡踩进圈里,那圆圈迅速缩小,最后一格那圈把于羡困住,于羡吐着舌头,两只眼睛被打成了叉。旁边歪七扭八一行字:画个圈圈诅咒你!
据说,这样的画远不止三张,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羡哥儿走在马路上》。
难怪所有人都喊他羡哥儿了……
于羡深呼吸,然后将这三张纸卷好收回袖子里,想起今天中午在饭堂时候阮扒皮看着他那暧昧的眼神,他终于明白了,阮扒皮就是蒸不烂煮不熟炒不爆捶不扁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啊!
阮扒皮不能给人带来什么实质xing的伤害,可是这家伙能恶心你!
于羡觉得自己这几天都不会有胃口了。
现在他走路的时候总是要盯着前面——阮扒皮漫画后遗症……
他一步一顿地向饭堂走去。
山贼们在他身后窃窃私语,“其实羡哥儿要是像画上那样就可爱多了……”
“把画儿留着,以后我有了老婆孩子就给他们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