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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这么大,总不会是真的吧?
陆卓扬扒住chuáng栏,使劲挤着脑袋往chuángfèng里瞧,里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跳下chuáng,做了一番心里建设以后,弯下腰朝chuáng底下爬。摸索半天,总算是把石头找了回来。
他坐在chuáng头地上,抹去脸上的灰,将玉石擦了擦,拎着红绳悬在眼前。
相思打着旋,将红绳绕了一圈又一圈,缠得紧了,又一圈一圈反向转出来。快停下时,陆卓扬推它一把,于是正正反反圈圈绕绕地不停转着。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断询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脑海中想到的不是喜欢抑或是不喜欢的缘由。
而是姜陵的眼睛。
不论是冷笑时,嗔怒时,又或是不以为然时,自以为是时,那双浓黑似墨、点碎星辰的眼眸中,都倒映着他陆卓扬的影子。
若是以此为依凭,那姜陵大抵是喜欢他的。
因为喜欢,所以冰极岛去而复返,所以压抑本xing救魔不杀魔,所以甘愿自损真灵?
但是,可能么?
喜欢一个人,会一直与他作对,以欺负他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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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想了一圈,又绕回原点。
正在他心擂如鼓天人jiāo战之时,隔壁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在寂静的夜色里,这一点声音被放大了千倍万倍。
陆卓扬的呼吸窒了一窒。
他一把将玉石抓进手心里。
这么猜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gān脆去问问吧?
作者有话要说:(注)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出自晏殊《玉楼chūn?chūn恨》
☆、麻痹
陆卓扬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站到了门背后。
然而开门的手似有千钧重,无论如何却是伸不出去。
若是姜陵被问得不高兴,嘲讽两句,不痛不痒也就罢了;若单纯只是自己想多了,那就有好戏看了。让姜陵以为他癞□□想吃天鹅ròu,变相告白,那就糗大发了。
以那人的脾xing……会将他灭口也说不准。
要不还是别去问了?
但是不去问,这事一直卡在心口,哪哪都不舒服。
陆卓扬背着手来回踱了两步。
死就死了。
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他屏气挺胸出了门,那步子跨出门槛,豪迈得带着一股子大义凛然的味道。然而他抱定了必死之心,却没瞧见隔壁房间的灯火。
姜陵屋的房门开出一条fèng隙,门板在夜风中微微颤颤,里头依旧是黑dòngdòng的,无音无语。方才发出那吱呀的声音,却只是门没关好,被风chuī了开。
“……艹。”将不合扣的房门拉上关好,陆卓扬骂了句粗口。
他这会儿心里有些复杂,有点失落有点欣喜,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更理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有种被命运愚弄的错觉。这次没问出口,大概不会再有勇气来问第二回了。
不折腾了。
隔着衣料,陆卓扬摸了一把玉石相思。
就当做不知道吧。
他脚尖转个向,准备回屋。右脚抬起半步,紧接着眼前一黑一晃,伴随着周身闷闷沉沉的疼痛,一阵浓重的晕眩袭来。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姜陵可别这个时候回来啊。”随后便人事不知,一头栽倒在地。
周围是无法穿透的黑暗。
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丝声音,空气的流动也停止了,只有浓郁的血腥味和物什腐烂的气味弥漫四周。
这个什么都无法准确感知的地方充斥着死亡和绝望,痛苦和挣扎。堵得人透不过气来。
必须离开这里才行。
必须离开。
离开!离开这里!
qiáng烈的执念让陆卓扬从昏厥中醒来,他猛然坐直身,急促着大口呼吸。汗水浸透了衣衫,身周舒适的温度和注入肺腑的新鲜空气让他找到了现实。
原来是个噩梦。
那些恶心的血腥味和腐臭味都不是真的。
陆卓扬稍稍松了口气。
他注意到自己现下的处境,这会儿正坐在他与姜陵房间中间的过道上,天已经大亮,远处早课结束的钟声也刚敲过三回。
这让他了解到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