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事啊。
陆卓扬摇着头继续往前走,又走上一段后,集市便到了头。再让他沿途折返,是万万不能了,于是向人问路,从另一条小路折回了云悦客栈。
正是下午热闹的点,客栈一楼坐满了人,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喝茶聊天。
方天月一早从东市回来,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喝茶,眼尖瞧见陆卓扬,招手道:“师弟,这边。”
陆卓扬循声看去,见是方天月,于是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有气无力道:“师兄回来得可早。”
“没见着有用的法器便回来了。”方天月给他倒了一杯茶,推到面前,奇道,“西市不好玩么?见你无jīng打采的。”
陆卓扬恼道:“别提了!说起来就一肚子的气。我看姜陵那厮一直盯着糖人看,好心问他想不想吃,他竟然跟我生气!还想揍我!”
方天月道:“姜公子生你气,那你又在气什么?”
陆卓扬道:“他能生气我为什么不能生气?”
方天月道:“也有道理。只是师弟请吃糖,姜公子为何要生气?”
陆卓扬别开脸,别扭道:“我怎么知道。”
方天月道:“会不会是以为你在嘲讽他没吃过糖人?”
陆卓扬怒道:“哪会有人没吃过糖人!”话音刚落,他就顿住了。也许那人真的没吃过也说不定。
方天月又道:“雨姑娘曾告诉我……”
话未说完,突见陆卓扬猛地站起身,打断道:“我的房间在哪?”
方天月一愣,将钥匙递给他,道:“三楼二号间。”
陆卓扬接过钥匙,道:“我困了,去睡会儿。晚饭不用叫我。”说罢头也不回噔噔噔上了楼。
方天月一头雾水,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前脚陆卓扬刚上楼,后脚姜陵便进了客栈。方天月瞧见他,开口叫住他道:“姜公子,请留步。”
姜陵眉头微皱,一派心绪不宁模样,他停下脚步,不耐道:“何事?”
方天月上前几步,与姜陵一同上楼,边走边道:“有件事想问姜公子,瞧你也不像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不知为何要与我师弟一同去西市?”
姜陵道:“你问这个作甚?”
方天月道:“还请姜公子如实相告。”
姜陵也不知当时心中作何感想,只随口编了个理由应付道:“怕他身手太差,被人顺人了钱财而不自知。师尊让我护他周全,我自当从命。”
“原来如此。”方天月道,“在下有个不qíng之qíng。不知姜公子能否答应?”
姜陵心qíng不顺,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只想赶紧将人打发了:“说来听听。”
方天月道:“姜公子虽说只是奉师命行事,护我师兄弟二人回山,但能否请你今后对我师弟态度温和一些?我师弟他xing格直率,常有冒犯之处,还请姜公子多多海涵,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今日出门时卓扬师弟心qíng尚且不错,回来却是无jīng打采。做师兄的,实在不忍见他如此。”
骂人时倒是慡利,怎么回来就“无jīng打采”了?
姜陵停下,冷笑道:“他心qíng不好gān我何事?”
方天月道:“不是姜公子与他起了争执?莫不是其中有些误会?”
姜陵一顿,嘴上道:“知道了。”心中却道:我管那蠢货作甚。
方天月施一礼道:“多谢姜公子。”
姜陵“嗯”了一声,便不再与他多说。
陆卓扬的房间就在隔壁,动静大些就能听见,回房后姜陵仔细留意了一番,旁边却是安静得很,心中疑惑道:那蠢货莫不是真的生气了?
继而又怒从心起:他一个灵力低微的劣等修士胆敢直戳我痛处,没有出手揍他已经是忍了,居然还敢生我的气?
气完转念再想:莫不是今天凶了些?
平素里师妹师弟也会拿他没吃过糖人糖葫芦作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万万不会与他们置气,只是今天不知为何,竟会如此动怒?难道真的吃pào仗了?
接着又想:仙灵大会那几日,也是这么相处的,也没见那蠢货如此作妖。难不成现在是有师兄撑腰,所以胆子大了?
想到此处姜陵火气蹭蹭直冒,再不愿意去管那人是无jīng打采还是垂头丧气,直恨不得将人拖来打个稀烂,也落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