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眼神还飘得厉害。
现在连头都不敢抬。
许征握得不是很紧,只要许时想,随时都能挣脱开。
可许时没有。
同样的,俩人同时爱上了这种感觉。
在某个黑暗的小角落,偷偷地,宣誓他们的关系。
王业萍举起玻璃杯,突然开口才让他们两个同时吓了一跳,紧握的手顿时松开。
“来,为过去的一年干一杯。”
许征不自在地举起杯中的饮料。
许时则是一口把橙汁喝到底,压压惊。
许家没有守岁的习惯,吃完饭不想看电视就回屋待着。
关上门,隔绝客厅的声音。
许时晚饭吃得多有些犯困,洗了个澡出来就开始打哈欠,等到许征从浴室里出来,许时在床上睡着了。
被子只盖了一半,腿露在外面,也不怕着凉。
许征扯过被子,把人重新裹好,不想惹醒了许时,许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吐出的腔调带着强烈的鼻音:“你还不睡啊?”
“这就睡。”许征把灯一关上了床。
许时躺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余热,温温的。
关灯的那一瞬,陷入短暂昏暗,许时不知是做梦还是下意识的举动,凑上前来在许征唇边亲了一口:“新年快乐。”
快得来不及回味,只知道很暖很软很烫。
烫得心在烧。
第七十五章
关了灯, 许征分辨不出许时醒没醒, 随后的许时再无动静, 静悄悄的,独自缩在床边靠墙的角落。
撩拨完就跑的感觉,许征心头无限发痒,偏不能把人硬生生晃醒, 悄声咬了咬牙, 自个儿受了。
以后有他算账的时候。
晚上十二点,刚睡下不久的许征被窗外振聋发聩的鞭炮声吵醒, 声音响而近,仿佛贴在你耳边放,好似下一秒鞭炮灰就能炸你脸上。
许时同样被震醒,第一反应往许征怀里钻,嘴上抱怨着:“好吵。”
许征替他捂上耳朵,说话声音掩盖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别说许时,他自己都听不清说了什么。
一阵接一阵的鞭炮声响,喧闹嘈杂,燃烧过后的炮灰味顺着窗户钻进屋里, 带来十足的烟火气。
窗外短暂的火光照亮屋内, 许征一阵恍惚。
他记忆中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没过多久后城里禁止放鞭炮,大过年的不少人只能打开手机听个响, 假装自己放过, 实则周围冷冷清清。
今年不一样。
不在于过年的形式, 而在于他怀里多了一个人。
以往孤家寡人躺床上,最多怀里抱个热水袋,一觉醒来水都是凉的,今年怀里是个会源源不断散发热量,足以将他捂热的许时。
偶尔很烦,偶尔欠教训,但一见着人那股发自内心不由自主的满足感。
无可替代。
光灭了,许征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许时本就被吵醒,没过一会儿又重新睡着,呼吸喷洒许征肩侧,有点痒。
一大早,巷子里的狗就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吵醒,冲着门外汪汪大叫。
铁链在地上摩擦,蹡蹡声响,狗叫声一声盖过一声。
身旁的许时极其不情愿地翻了个身,用被子把头闷着,试图隔绝外界喧嚣。
许征皱着眉,固执地不睁眼,任凭外面的狗叫得再凶,同样不想起。
“赶紧起床,饭都做好了你两还在这儿睡,猪都比你们勤快。”王业萍一把推开卧室门,穿着围裙骂骂咧咧走进来。
门一开,厨房的味道飘进来,特别强烈。
大年初一,从念叨开始。
许征用冷水洗了把脸,走到客厅只有一个印象,红。
家里的一切都换上新的,沙发套、桌布、茶具,全都是大红大紫的颜色,富贵的牡丹花纹客厅,成了家中的主装饰色彩。
就连许翡翠的鸟笼也没落下,换了个红木的,食盒添满水和食物。
除了里面关了只绿色的鸟有些不搭,其它都挺好。
父母的品味永远如此,越鲜艳的越好。
许征不可置否,仅有的选择就是暗自接受。
好在王业萍祸害的是客厅,没把手伸进他们卧室。
否则每天面对这大红的配色,不免让人产生是婚房的错觉。
婚房也不错。
许征把自己骂醒了。
胡思乱想些什么。
早饭过后,他们收到了父母的红包,金额比往年大方不少,一人给了一百,这在以往能称得上是笔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