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栎见他尝了，嘴角的笑有些挂不住。
不应该啊……
难道他没下毒？
自己猜错了？
陈舟加了些温水进去，又推给闻人栎：“现在应该好了，尝尝。”
闻人栎垂眸扫了眼两人都用过的筷子，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抬头对上陈舟灼灼视线，他嗯了一声。
这一碗宵夜，吃的闻人栎很是舒心。
清爽的青菜，煎至金黄的鸡蛋，松软松软的面条，温热的汤汁……
还有一点点，熟悉的味道。
破天荒的，他全部吃完了。
陈舟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笑着看他全部吃完。
算得上的两辈子的记忆一起涌上来。
眼前的人与一个小孩子模样和一个少年模样一并重叠起来。
无论世界如何改变，他依旧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菜。
陈舟把碗收过来，心中怜爱难表，他凑过去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下一秒对上闻人栎的眼神，陈舟动作就僵住了。
这是什么眼神？
怎么看起来有些危险？
陈舟收回手，开始反省。
古代人是不是……不能摸头头？
他用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缓解气氛：“我先去睡了，你早点休息。”
闻人栎注视陈舟离开的背影，手摸上自己的刚刚被触摸的头发。
还残留余热。
他觉得事态不妙，自己为什么有点点习惯这样的行为？
怎么还有点开心？
“主上。”
一个暗卫从门外走进来，单膝跪地递上一张信纸。
“此为陈大将军命人暗地里递给王君的，被属下截下来。”
闻人栎展开信纸，上面寥寥数字。
尽快动手。
也就这四个字，让闻人栎刚刚升起的那些熟悉感和奇妙的心绪全都消散。
他默默告诫自己，看在娘亲和陈舟娘亲的份上，自己才没立刻动手。
可是不能放纵一个危险在身边发芽。
信纸被摇曳的烛火点燃，瞬间烧成灰烬。
陈舟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依稀看见闻人栎坐在床边，他微微阖眼，看不清事物。
闻人栎盯着陈舟看，脸色冷漠。
全然不是白天笑脸相对的模样。
陈舟没怎么反应过来，困倦的挪过去将头蹭在他的腰间，闭上眼说：“你忙完了呀……”
闻人栎轻轻的嗯了声，眸光微动。
月色下，陈舟的脖子白皙修长，看起来很是脆弱，似乎不需要用力就可以掐断了。
“那快点上床睡觉吧，被窝我给你暖的很舒服。”
闻人栎没说话，抬起手慢慢放在陈舟的脖子上，肌肤细腻温热，冰冷的指一碰到，陈舟就全身打了个冷颤。
陈舟闭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往被窝里带，抱在自己怀里给他暖手。
“你手冷，给你捂捂。”
闻人栎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和跳动的心脏。
他垂下眼睑，目光在陈舟的脸上扫视数遍，眼睛里闪过一丝纠结。
陈舟见他还不上床，于是往床内拱了拱，让出他躺的热乎的地方，伸手拍了拍：“快睡。”
闻人栎有些泄气，最后还是作罢。
掀开被子一躺下，陈舟就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暖玉在怀，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闻人栎想，就再留一段时间吧……
过了这个冬天就可以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陈舟已经看不见闻人栎的身影了。
刚刚洗漱好，一个穿着明亮的鹅黄色袄服的女子就推门而入去，她没有华丽的饰品，只是腰间挂了个白玉佩，手里拿着马鞭，很是爽朗的喊了声：“阿栎！”
陈舟吓了一大跳，呆站着不知所措。
女子见他，眼眸一亮，快步走过来围着陈舟打量了一番：“你就是王君吧！”
她笑嘻嘻的说：“长得真好看，阿越也不算亏了。”
陈舟眨了眨眼：“请问您是？”
“本宫乃当朝长公主闻人沁，按辈分，你得唤我一声姐姐。”
陈舟低眸，俯身行礼：“参见长公主。”
长公主笑了笑：“莫要多礼了。”
“对了，阿栎去哪儿了？说好今天去陪本宫踏雪骑马寻梅的！”
陈舟见她活泼开朗亲人，心里没怎么设防：“臣帮您去问问？”
长公主眼睛一转，抓住陈舟的肩：“不了，不要他了，你陪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