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前辈又为何会住在这里?”
“陪他。”
“前辈与仇衣鹤认识?”
“是的。”
“有何关系?”
“夫妻。”
“前辈是洛阳箫,花锦娘?”
“正是。”
“仇衣鹤真的死了?”
“死了。”
“那么,麝香衣呢?就此绝迹江湖?”
“不。”
“还有谁?”
“杀我夫君的人。”
“谁?”
“小子,你问得太多了。”
“还请前辈相告,因为此事关系着我师父的死,乃至整个剑气山庄的存亡。”
话音才落,却见花锦娘凌空跃起,呼啸的掌风,犹如一条奔驰的蛟龙,直冲白矜云的胸口。他的内力无法施展,只能凭着gān瘪的招式抵挡,才退一步,便被对方击倒在地。
“前辈,为何?”
“你是剑气山庄的人,薛印山是你师父。”
“前辈与我师父曾有过节?”
“有不共戴天之仇——”说着,右手再次举了起来。白矜云眼看躲不过,心急如焚,逝儿却奔过来,站在他与花锦娘的中间。
“义母,跟您有仇的是他师父,不是他。”
“你让开。”
逝儿看了一眼白矜云,抬起头,她的义母正用一种快要吃人的眼神盯着她,在她出手之际,逝儿的衣袖里落出三颗血红色的弹丸。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击到地面,倏地腾起一阵浓郁的烟雾。
“为什么要帮我?”
“是我带你去见我义母的,你若死了,我心不安。”
如此虚弱的理由,白矜云信了九成。彼时他们站在龙泉峰的一处水潭边,泠泠的水声像弹奏天然的乐曲。逝儿的双颊略略泛红,喘息未定,胸口起伏着,白矜云的一个眼神过来,她又娇又羞,别过头,去看旁边一丛半开的野花。
白矜云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美景加美人,他的思绪飘忽起来。然后缓缓的,伸手拈起了逝儿的下巴。
温热的唇贴上去,仿佛含了满嘴的馨香。
逝儿亦没有抗拒。
甚至迎合。
jiāo缠。
久久分不开。
她是喜欢他的。从他望她的第一眼。她和义母住在古墓,没有见过外来的男子,更何况是这样俊朗的少年。所以,她为他做的一切都可以理解。她甚至答应,向她的义母探取更多的消息。只为了取悦自己的心上人。
而白矜云,只当自己一时qíng迷。
也当她是真的古道热肠,温柔善良。
慕容天晴和薛如珩先一步回到惘生门。刚叙述完事qíng的经过,白矜云也回来了。他看到耕烟的时候,突然浮想起自己同逝儿亲吻的那些画面,莫名的,打了好几个冷颤。
连眼神和语句都很是仓促。
两天过后。
逝儿到惘生门找白矜云。
“那个时候,我只有七岁。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父母是谁。义母在路边看见我,觉得我可怜,于是让我跟她走。她说,她要去南诏国,找她的爱人。可是,她从一个自称包打听的人那里得知,她的爱人死了,死在薛印山,也就是你师父的手里。起初,她也许是不相信吧,发了疯一样,将仇前辈的尸体挖出来。后来又亲手为他建造古墓。她自己也住在里面,就好像和仇前辈生活在一起一样。”
“你义母如何断定,仇衣鹤是被我师父所杀?”
“是包打听告诉她的。包打听还说,你师父杀了仇前辈,拿走了他身上最后一瓶麝香衣。”
至此,白矜云似乎想通了一件事qíng。
那就是包打听的死。
倘若包打听对花锦娘讲的,是这场恩怨的真相和全部,秘密就已经不再是秘密,因为包打听并非惟一的知qíng者,杀了他,反倒yù盖弥彰。
惟一的可能——
包打听对花锦娘说了谎。仇衣鹤的死,另有隐qíng。而藏在幕后的人,不想让此事重新被掀起,索xing杀人灭口。
但白矜云想不通的是,薛印山同仇衣鹤,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恩怨从哪里来?就算薛印山真的杀人夺物,这些年,莫说是江湖,就连剑气山庄恐怕也无人知晓此事。既然他有心隐瞒,那瓶麝香衣,他必定会小心保管,而不被外人发现。试问薛印山那样jīng明的人,又怎会死在自己收藏的毒药之下?又或者,在仇衣鹤和薛印山之外,尚有第三名知qíng者的存在,那个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