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背上的俊朗少年,并非陆茗骏。
就连轮廓五官,都和陆茗骏相差甚远。
他叫,白矜云。
这个时候耕烟还真是不得不庆幸自己看了太多的武侠小说,用一句俗语来讲就叫做“没吃过猪ròu也见过猪走路”,一些常识或者潜规则她还是懂的。她可怜巴巴的望着对方,尽量让对方觉得自己只是单纯的弱女子,不会武功,也没有歹心。
白矜云问:“姑娘为何会伤成这样?”
耕烟一五一十做答。
“那么,龙隐门如今的qíng形怎样?”
“我也不知道。”耕烟摇头,“我醒来之后就已经在这里了。”
“哦。”少年起身yù走。耕烟一把抓紧了他的衣袖。或许是太过心急,那力气稍一泻出去,就觉得体内剖肠刮肚般的疼。哎哟一声,下巴就撞到坚冷的地面。
少年心软,重又蹲下来,一脸慈悲的望着耕烟。
“你想让我救你?”
耕烟用眼神承认。
“可是,我不能断定你是想用苦ròu计来骗我同qíng,又或者你另有图谋,况且我还有事在身,只怕无暇顾及。”白矜云直言道。
耕烟哭笑不得:“我会不会武功,你一试便知。”
“不会武功,却不代表不会算计。”
耕烟心里着急,可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看着白矜云跨上马背,勒紧缰绳,她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就掉下来了。
白矜云拍了拍马脖子,马的前蹄便扬了起来,沙尘四溅。
这个时候,突然听得一声凄厉的惊恐的疾呼,后面似有什么东西滚落,白矜云回头看,赫然竟是耕烟在地上滚了几个圈,重重的撞到旁边的树gān,昏死过去。再看她的手,还有新鲜的伤口,血液粘着泥土,不得不叫人心疼。
原来,耕烟也是qíng急,眼看惟一可以救活自己的人就这么走了,她索xing扑过去想拖住马的后腿,哪知道,这马儿的脾气bào烈,狠狠的一甩,耕烟就被甩得七荤八素,伤上加伤。
还好,白矜云再是谨慎,也非冷血之人。他把耕烟扶起来,先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又封了几处大xué,以减轻她的疼痛。当内力在耕烟的体内撞击到一股寒而软绵的真气,方才知道,这女子不仅内外皆伤,还中了毒。
究竟是什么毒,白矜云不能判断,但棘手是一定的,他想,或许除了下毒之人,就惟有能以金针化解不少天下奇毒的“金篇神针”戚九娘能解了。
等耕烟醒时,他也是这样同她讲。
耕烟问:“你能带我去找她吗?”
白矜云道:“我原本是替师父派请贴的,派完贴之后,我要尽快赶回山庄,筹备寿宴一事。”
“一条人命,莫非还比不上一顿酒宴来得重要?”
白矜云默然。
“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中人,成日里防这个防那个,好端端的一个人你不救,偏得想着人家会如何算计你,都不知道,你这样一根烂木头,有什么值得我算计。”从遇到白矜云,他那yù说还休进退维谷的态度,就让耕烟心中大为不快,如今伤势缓解了,力气逐渐恢复了,连说话的嗓门都增大,索xing就痛快的奚落他一回,也不管对方的脸色是青红还是藏绿,权当撒撒气。
只是,这一招并不受用。
白矜云的眼神里,尽管有三分闪烁,带着七分的歉疚,可他还是坚持同耕烟划清界线。
“我知道戚九娘就住在京城郊外的觅雪谷,你可以自己去找她,听闻戚九娘也是乐善好施之人,她见你可怜,必定会救你。”顿了顿,又补充道:“在下有事在身,这就告辞了,姑娘保重。”
耕烟的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她哪里知道这京城该往东南还是西北,她甚至连如今是哪一朝哪一代都没有弄清楚,就这么稀里糊涂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不会武功,没有任何兵器防身,别说骑马,连吃饭住店的银子也没有,她能怎么走?
她只能朝着白矜云离开的方向走。
有时他的马儿要饮水,或者他在路边的茶棚歇息,耕烟才能远远的赶上他。算起来,他是她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好言相向的人,虽然对她有误解,但没有加害之心。所以,这男子倏地就成了迷失荒漠里的一株仙人掌,看见了,才略感心安。
后来不知道这样跟了有多久,双腿都在发颤,天色也已经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