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嘉言那一声熟悉的“师父”,梵音神智才勉qiáng清醒了一点。
梵音推开苏筠,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拽住了沈嘉言的衣袖,像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一根浮木一样:“云尘,为师有点不舒服,你扶为师去休息片刻。”
“好。”沈嘉言犹豫了一下,扔掉了左手的芙蓉花灯,把梵音整个人都架在自己的身上,握住的手十指紧扣。
梵音的袖子顺势滑落下来,露出里面的佛串。黝黑的佛珠衬着朱红色的红豆,煞是好看。
只是苏筠的眸色却在看到那佛串的一瞬间深沉了下来。他对那佛串上的红豆有印象,他曾在苏亦尘的房间里看过它。
据说那是苏亦尘他娘亲留给他的遗物,也是他娘当年和苏丞相的定qíng信物。如今却带在梵音的手上……
苏筠的神色难看了几分:“看不出来苏亦尘你还有几分手段。”
沈嘉言懒得去理苏筠,拖着梵音就往尉迟砚的内殿走去。却在中途又被苏筠拦下:“二弟,难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这梵音国师到底是怎么了吗?”
在苏筠说话的时候,梵音滚烫的鼻息就喷吐在沈嘉言的脖颈之间,一阵苏麻,沈嘉言差点腿一软就摔在了地上。
沈嘉言下意识地想到了什么,一双美目含着薄怒地望向苏筠,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苏筠柔媚地笑了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没做什么,我只是做了你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qíng而已。”
沈嘉言蓦地想起他曾看过的资料中的剧qíng:“你对他下了药!”
只是资料上面写的是“梵音中了jian人的计谋,所以和苏筠发生了关系”。现在看来,这个“jian人”到底是不是就是苏筠他自己,还真的是有待商榷。
苏筠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看不出来,苏亦尘,你也不算太蠢嘛。”
沈嘉言忍不住骂了苏筠一声:“卑鄙。”
“苏亦尘,我给他下的药是无解的。”苏筠成竹在胸地笑着:“你若是不把人给我的话,你就得拿你自己作解药了。难道你就不怕他醒来以后厌恶你、憎恨你,认为是你毁了他向佛的心,最后就连师徒都当不成吗?”
“可我不一样。”苏筠伸手去接梵音,“反正你也说我卑鄙了,这些我都不害怕。”
沈嘉言后退几步,没有如苏筠所设想地一样把人jiāo给他。反而是把梵音又往自己的身上推了推:“苏筠,如果这药当真是无解的。那我宁愿、亲手毁了他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说完这句话,沈嘉言就不顾苏筠难看的脸色,扶着梵音离开了。
第45章
这皇宫太大,沈嘉言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尉迟砚。故而只好寻了一处假山里的dòngxué把梵音给安置下来。
这dòngxué正好在莲花池的中央,脉脉水流自荷叶下缓缓流淌,荷花香气萦绕。dòngxué里有一块天然形成的石头,正好像是一张chuáng。里面还有些gān糙,想来是哪个小太监临时的落脚点。
“师父,你热不热?”沈嘉言用浸过冷水的手帕敷在梵音的头上,“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梵音垂下眼睫,纤长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块yīn影,露出一个有些委屈的神qíng来:“热。”
沈嘉言从未想过素来看上去清冷的梵音竟然还会有这一面,竟没有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又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沈嘉言摘了片大荷叶给梵音扇风,语气不自觉地轻柔了一些:“那这样扇着会不会舒服一点?”
梵音摇了摇头,把沈嘉言的手抓了下来,贴在自己的脸上。随后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这样,舒服!”
沈嘉言缓缓摩挲着梵音的脸,梵音就习惯xing地在沈嘉言的手上蹭了蹭,就像一只讨要主人抚摸的大型犬,神色乖巧得不可思议。
然而梵音只安静了一会,就又开始哼唧:“热,身上也好热。”眼眸里隐隐有水光浮现,像是讨不到糖吃的孩子。
沈嘉言被他这样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软了,不由问道:“那怎么才会不热?”
梵音拍了拍自己身边chuáng的位置,神色里有一抹期待:“你睡这里。”
等沈嘉言如他愿躺下来后,梵音就立刻手脚并用,紧紧地把沈嘉言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缠得沈嘉言几乎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