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筠又打了沈嘉言一个耳光:“我只当你是平日里在家中有些见不得人的癖好,我也就纵着你了。不曾想你竟都秽乱到这皇宫之中来。今日我也是保不了你,必须得把你jiāo给圣上问罪。你若一五一十老实答还好,若有半句胡扯,只怕害了你自己不止,还要连累到别人。”
苏筠说完,又隐晦地看了一眼渔船的方向。
沈嘉言瞬间就明白了苏筠的暗示。苏筠是知道这山dòng里有两个人的。如今不见的那一个在渔船上的事实,他也能一想便知。
苏筠这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晃晃地在警告沈嘉言——若是待会沈嘉言敢在圣上的面前牵扯到他的话,那么他就把另一个人是梵音的事实给兜出来。
沈嘉言的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溢,满嘴的血腥味道:“苏筠,你放心,我不是你。”
苏筠对着沈嘉言冷笑了一声,用嘴型无声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你是斗不过我的。”
转过头,却又是一副羞愧的好兄长的姿态:“二弟闯出今天的祸事来,都是我这个兄长平日里教导不严的罪过。今日让大家见笑了。不过,我苏筠其人,绝不会因为他是我的弟弟就纵容他。还请大家一道监督着我送他去圣上那儿。”
苏筠话音刚落,又是一片赞叹之声。称其能“大义灭亲”、“刚正不阿”云云。
一群人毫不客气地推搡着沈嘉言,离开了这假山。这秽乱宫廷可是大罪,他们若是能把人押过去,指不定皇上还能记他们一功呢!这么想着,他们对苏筠越发感激起来。
而对于苏筠而言,他要的就是人证,能置沈嘉言于死地的人证。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以后,梵音才按照沈嘉言说的,缓缓把船靠了岸。
梵音的手里抓着一大把的荷花,眼里有着纯粹的高兴,眼眸清亮好似山涧一湾泉水:“我没找到花灯,但是我找到好多的荷花……”
梵音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发现了假山内杂乱的脚印和沈嘉言的鞋子。
那灰色的鞋子被踩得脏乎乎的,连鞋头都被踩得瘪下去了一些。很显然它的主人是被qiáng行带离开的,就连穿上它的时间都没有。
梵音手中的荷花散落了一地,思索了很久后咬唇道:“小音帮不了你,小音让那个家伙去帮你。”
原来,小音和那个家伙一样,也都是胆小鬼,遇到解决不了的事qíng也会丢给对方去做。可若是那个家伙能救出你的话,小音愿意当一个胆小鬼。
第46章
筵席上,觥筹jiāo错,酒过微醺。
皇上看着以一种极其láng狈的姿态被压到他面前的沈嘉言,醉得眼神迷离地问道:“此人是谁?”
苏筠上前一步跪下:“回皇上,此乃臣之庶弟苏亦尘,亦是国师之徒。本应为我朝堂之栋梁,为国效力。可他竟犯下秽乱宫廷之大罪。这些公子小姐俱是同臣一起亲眼所见。故而臣特带他来向圣上请罪。”
“秽乱宫廷!”皇上的酒立时醒了一半,冷冷地望向沈嘉言,立时便有无形的威势铺天盖地朝着沈嘉言压过来,“说!与你苟且的另一人是谁?”
帝王一怒,犹如雷霆之威。
若是胆小的,只怕早已经被吓得磕头认错了。沈嘉言低垂着头,抿了抿唇,却始终一言不发。
“嘴还挺硬。”皇上怒极反笑,“你不说以为朕就查不出来了吗?来人,给朕打,打到他肯说为止。朕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把刑具拿来,朕要看他当众被行刑,以儆效尤。”
“一、二、三、四……”那侍卫口中数着,板子大力地往沈嘉言的身上打去。顿时,一阵疼痛从隐秘的地方而起,和挨打的地方相应和。
沈嘉言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痛哼。但旋即便咬紧了牙关,任是下面的刑罚有多疼都没有再叫出声。
“三十、三十一、三十二……”板子不停地落,沈嘉言的肌肤肿了,鲜血沾到了板子上,又溅到了地面上,像是朵朵红梅绽开。
气氛由一开始的好整以暇开始变得隐隐不安起来。
当那侍卫数到“五十六”的时候,“啪——”一声,板子断了。
尉迟砚忍不住站了出来,替沈嘉言求qíng道:“父皇,这板子既然已经断了,说明这是上天的旨意,不如这刑罚就到这里就停了,也算是顺应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