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忽然就离开了,就像爸爸妈妈那样。
周怀净垂着头,借着黯淡的透进的光,看着自己的手。
都怪他那天推开了他。
月色凉如水的夜晚,陌生的滚烫气息在琴房中蔓延。
一身血腥味的男人将他压在钢琴上,用炽热的唇描摹他的轮廓,从薄薄的眼皮,贴着鼻梁,暧昧地贴着他的唇。
一双带茧的手钻进衣服里,热qíng地用力地抚摸着他的腰肢。
嘴唇被撕咬,时轻时重地辗转厮磨,热烈的气息侵袭着他的每一次呼吸。
青年从未受过这样的对待,颤抖着睁大空dòng的眼睛,下意识一把推开他。
黑暗里,有野shòu粗重的喘息,随时将要扑上来将他咬碎吞噬在肚中。
那是真实的,不加掩饰的杀意,意图吞没所有的占有yù。
周怀净扶着琴,这一刻,那人是那样陌生而可怕,仿佛揭下了伪善面具的恶魔,令他想拔腿逃跑。
许久,那人的呼吸平静下来,低低说了句“抱歉”,踩在毛毯上地脚步声越来越远。
周怀净躺回chuáng上。他看得见了,却再见不到父母,也见不到那人。
当用消音枪结束一切,下一秒只来得及看着母亲将他推远,爆炸的余波把他冲击开。
闭上眼,眼前是父母相拥的场景,耳畔响起绵延不绝的月光奏鸣。
他不知道那人的容貌,不知道那人的姓名,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
除了声音,一无所知。
可他还是想找到他。
已经习惯了被拥入怀中,靠着温暖的怀抱安眠的人,在十年中第二个没有那人的夜晚,再次失眠了。
第4章
第二天早上,周家大哥敲响弟弟的房门,当门打开,露出穿着小熊睡衣光着脚的白嫩少年,周怀修眼睛好像被什么给闪了一下。
“怀净,换身衣服,哥哥等会带你出门。”周怀修的手指动了动,最终控制不住地揉了揉弟弟软软的头发。
周大公子的弟控之魂被召唤点燃。
周怀净睡得晚,刚起来还有点迷迷糊糊,下楼时差点从楼梯上跌下去,还好管家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他。
吃早饭时,周怀净半垂着眼,一口一口含着牛奶,再慢慢吞下去,然后配一口吐司jī蛋之类,看得周怀修手指又痒了。
等到出门,一辆自行车停靠在外头,周怀修坐上去,周怀净乖乖跟着爬上去。
昨天没和父母说,接到周怀净之后,他怎么也不肯坐进车里,周怀修就明白恐怕那场车祸给他带来了yīn影,于是当即买了自行车,司机则开着宝马用低于20码的速度跟着。
一路骑着车,接受路人各种惊诧的目光。
没办法,这对兄弟看着太养眼,英俊挺拔的青年和清秀绵软的少年,想不受到注目都难。
这所疗养院专门接收一些自闭症的儿童,环境僻静优美,也带有各种娱乐设施。
出来迎接的护士好奇地偷偷看这对兄弟,眼中有种奇异的光。
周怀净不习惯被人用目光打量,躲在哥哥身后,手指揪着对方的衣角。这是一种信任依靠的姿态,在出事之后第一时间将他纳入羽翼下庇护的人,得到了少年的发自内心的信赖。
周怀修阻隔在他和护士之间,冷淡地瞥了眼年轻的女孩,那护士脸一红,尴尬地不再偷看,认真地给他们引路,边介绍着疗养院的qíng况。
卫南坐在办公室里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人,笑眯眯地把人迎了进来,没有将过多的目光直接放在周怀净身上。
他和周怀修jiāo流着,不时和周怀净说上两句,有时能得到简短的回答,有时周怀净盯着窗外的竹子发呆。
卫南让人送来甜点,只见一直看着外面的少年突然把头转过来,眼睛亮亮地盯着提拉米苏。他笑了笑,先将其中一份推给他,少年抬头看看他,眼中似有挣扎的qíng绪。
“周先生也尝尝吧。”卫南转而给周怀修送一份,示意他吃。
周怀修明悟,他不喜欢吃甜点,这时端起提拉米苏吃了一口,然后眼角便见周怀净也跟着端起来低着头乖巧地吃了起来。
“怀净,可以把你手边的纸盒递给我吗?”卫南晃了晃手指上沾着的蛋糕,道。
周怀净看着他的手指几秒,颇有点责怪làng费了美食的意味,他想舔gān净那上面的奶油,但目光落在卫南脸上的时候,默默地把纸盒递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