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大多数猴子们嘴里都在动着,仿佛在咀嚼什么东西。再仔细看去,它们前爪上抓着一种紫红中泛了绿色的糙jīng,吃的应该就是这种。
“快,快去找这东西,它们吃的!由由闪电可能会有救了!”
木青已经在焦躁地用力推搡他了。
骊芒抚慰似地拍了下她,走到树下拣了段猴子们掉下来的残jīng,仔细看过,又闻了下味道,朝木青点了下头,朝谷口方向飞奔而去。
木青几乎是拖着颤抖的腿回到了屋里。她喂由由喝了水躺下,然后就把哭声已经弱得像猫一样的闪电抱在了自己怀里,不停地轻拍着他的后背,闪电间或会抽搐。他动一下,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下。
傍晚的时候,骊芒终于回来了,带了一大篓子这样的糙jīng。他说是攀附着老藤上到猴子们经常出没的悬崖上采来的。
木青立刻煮了一大锅子的浓汁,让骊芒喂由由喝下去,她自己用勺子喂着闪电喝。
由由喝了之后,慢慢地沉沉睡去了,闪电却喝不下去,她喂几口,他就吐出几口,即使捏着鼻子qiáng行灌下去,也很快呕了出来。
木青已经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骊芒从她怀里接过闪电,让她自己去喝。
木青这才如梦初醒,急忙把汁水倒在了碗里。
熬出来的汁水是暗绿色的,苦涩得要命。她不停歇地喝了一碗又一碗,直到骊芒也看得不忍,按下了她手中的碗。
半夜的时候,极度饥饿的闪电终于呜咽着开始慢慢吸吮她的rǔ汁,虽然也呕出了一部分,但应该吃进去了一些。
闪电终于也沉沉睡去。
骊芒一直抱着缩在他怀中的木青,直到天亮。
天亮的时候,木青惊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就扑到闪电和由由的身边。
这几天来第一次,闪电的呼吸均匀而安详,而他身边的由由也已经睁开了眼,看着她。
晨曦中,她的脸色仍是那样苍白,但一双大眼睛里却重新恢复了流动着的活气。
“青青……”
她用沙哑而微弱的声音叫她。
木青激动得热泪盈眶,她回头想和骊芒分享喜悦,这才惊觉他竟靠坐在墙壁上歪着头睡去了。
由由和闪电生病的这几天,每当她因为绝望而焦躁,甚至对他发脾气的时候,他总是默默抱着她,让她尽qíng发泄。
他已经连着几夜没有睡过好觉了,昨夜又这样坐着抱了她过夜,一定是累极了。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轻轻拍了下他的脸。
“怎么样了?”
骊芒立刻惊醒了过来,整个人猛地弹了起来,看起来眼眶深陷。
“他们好些了……”木青眼里刚才的泪还没gān,新的又涌出来了,“骊芒,谢谢你……”
骊芒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伸手揉了下自己的脸,笑道:“太好了……我再去熬药。你太辛苦了,去躺着再歇会吧。”说着便撑手在地要起来,却嘶了一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木青知道他一定是感觉到了下肢麻木。这样抱着她坐了一夜,不麻才怪。
她把自己的枕头拿了过来,放到了地板上,把他按了下去。
“你好好睡一觉吧,我去煎药。”
她的口气很轻松,却含了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味道。
骊芒听从了她的话,躺了下去。
木青下了楼梯,到火塘边生火煮药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什么在轻轻舔着自己□在外的肩膀。
是小黑。
过去的几天太过压抑了,她甚至忘了小黑的存在。
她紧紧地抱住了小黑的脖颈,把脸贴在它厚实热乎的颈项上。
小黑仿佛感受到了来自于她的喜悦,趴跪了下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身体。
药汁熬好了,木青等温凉了之后,端到楼上喂由由喝了一大碗,自己也灌了满满一肚子。下楼看见小黑还在附近徘徊,心念一动,招手叫它过来,按住它头,qiáng行也灌了些进去,弄得小黑等她一松手,哧溜一下就逃得老远,叫都叫不住。
骊芒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
在这期间,木青喂由由又喝了次药汁,给闪电吃了好几次的奶,换了尿布。
骊芒醒来的时候,看见由由已经躺在那里,笑嘻嘻地和醒着的闪电在玩,他的鼻子里闻到了来自下面火塘处传来的ròu香。
木青在给他煮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