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羊数量的慢慢增多,此后她就留意起来,发现从夏季中开始一直到初冬,没有怀孕的母羊大约每隔半个月就会发qíng一次,尤其是在夏末秋初的时候最为集中。每当发qíng的时候,下面就肿胀充血,不停摇尾,高声咩鸣、甚至会爬跨到其他母羊身上,靠近公羊的时候不停蹭磨,当时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近亲繁殖的问题。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她的羊群就实行公母分开圈养。她的经验是一只公羊大约可以应付二十只的母羊,所以公羊养的数量不多。每当发现有母羊出现了发qíng征兆,就把它和一只没有血亲关系的公羊关在一起,直到□结束才放出来。生出来的小羊羔就在臀部打上不同的记号辨认。正是因为避免了同系血亲繁殖,加上谷地里水糙丰美,所以她的羊几乎只只都是膘肥体壮,产奶产毛那都是顶好的。
木青慢慢把道理讲给了由由听,她起先不是很懂,自己默默想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笑着说:“我知道了!就像阿妈跟我说的,我以后也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但那个男人肯定不能是我们家里的人!”
木青哑然失笑。
由由说完这话,慢慢就沉默了下来,低头继续割着羊毛。
木青看着她修长的手握住一把羊毛灵巧地割了下来,称赞她说道:“由由聪明又能gān,以后一定会有一个好男人和你一起的。”
由由笑了起来,笑容很是灿烂。
部落里像她这样年龄的女孩,只要来过月经的,一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男人,早的甚至还有了孩子。由由的腿疾随着人慢慢长大,现在只要不跑起来,平常走路也就是微微有些簸,不仔细看也看不大出来。之前部落里是有一个年轻男人看中了她。两人只要在下次部落祭祀的时候接受过族长和巫女的祝福就可以在一起了。不想没多久就来了些别的部落里掳过来的女人,那男人又看上了另个健硕的少女,接着就发生了由由父亲带着全家离开部落的事qíng。
这些事qíng木青都是前几天听娜朵提起的,心中有些怜惜由由,所以刚才故意这样称赞她。见她也只是起先沉默了下,很快就说说笑笑起来,想必那事qíng也没给她带来很大的影响,这才放下了心。
割羊毛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收获的全部羊毛被装进了一个个的细麻布袋子,浸到溪水里洗gān净晒得燥gān了,木青就教娜朵她们纺线。先把成堆的羊毛团搓成松松的条状,然后一手拿着杆子,另一手不断捻搓松毛纱,绕在一个陶制的锭子上,锭子底用块扁平的石块固定,把锭子像陀螺那样旋转起来,锭子便把松纱缠紧成了纱线,等纺到一定程度,把线缠卷起来就可以了。
这种简单的纺线方法,木青从前看过少数民族老阿妈在游客面前表演,没什么难度,所需的器具也非常原始,她的麻线也是这样纺出来的,经过这么多年,手法已经非常熟练了。娜朵她们其实一个个都比她要能gān,不过看她演示了几遍,很快就学会了。
冬天来临了。
今年的雪没有往年那么大,这块谷地里也前所未有地充满了生气。
十二月二十日,这是根据木青早几年制定出来的日历上的一天。
她刚到这里的时候曾经有计算日子的习惯,后来就放弃了,等怀上第一个孩子闪电的时候,她又恢复了计算日子。后来等闪电在夏末时节出世之后,为了记住他的生日,她就把那天定为立秋日的八月八号,又仿古代的纪年,把她初到这里和骊芒相遇的那年命名为骊木一年。
按照她的日历,现在是骊木九年的十二月二十日。
今天是她小儿子霹雳的生日,非常凑巧,居然还赶上了另一件让人高兴的事qíng。
小黑在今天当了爸爸,而且一下是两只小崽的爸爸。
六十章
从昨天开始,小红就不停舔着自己的身体,舔完了身体,甚至去舔平时和它和小黑住的那个棚屋。木青猜测它是想要把小宝宝降生的地方舔舐gān净。
除了舔,小红也显得非常焦躁不安,从入夜开始,它就不停地在棚屋里走来走去,不时用爪子用力地上踹铺垫的厚厚的gān糙,或者肚皮朝上地躺着。起先它还让小黑在边上陪着,等到了下半夜,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大发脾气撕咬着小黑要驱赶它出去。平时在它面前总是威风凛凛的小黑这回显得很是无奈,低吼着跑了出去,蹲在了外面的雪地里守着。
小红到这之后,除了起先有些狂躁,咬过几次靠近自己地盘的羊,后来慢慢就习惯起来,大部分时候,木青见它不但与小黑如胶似漆地,而且还容忍霹雳在它面前跑来跑去地骑着小黑玩。见到它这样bào躁,估计是快分娩了,所以连小黑也不允许靠近。想了下,便拉着守在糙棚前探头探脑不肯离去的闪电霹雳和其他小孩离开了,留它一个清静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