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局势一触即发,如果朝廷再没有对策,恐怕北部边界要有战事。在这种qíng况下,如初回到金陵去,他比较放心。
不过如初身边只有八重照顾,这令他又担心她路上的安全,尽管她武功相当好,人也机灵,却总觉得她行事与旁人有些格格不入。后来听说同回金陵的还有虚海大师,他的担心就变成了忧心。虚大师虽然从没显露过武功,但他相信那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一定能保护如初的。只是,这样出色的男子与如初共处这么多日子,他怕有人先他一步占据如初的心。
但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如初的安全更重要,于是他只能把一切忧虑全闷在心里,决定就算在此期间如初喜欢上虚大师,他也要把她重新抢回来。
两天后,如初出发了。
离行前,大家依依不舍,还举行了饯行会,当然还是如初会钞,但那种“白日放歌需纵酒,青chūn作伴好还乡”的感觉却极为美好,是她在现代时所感受不到的真纯和自由。
那一刻,她爱上了这个时代。
而天津是九河下梢之地,所以回金陵时如初还是决定顺着四通八达的运河走水路。一上船她就改了女装,把那些掩盖身材的衣服通通扔到了河里,每天价轻纱软罗,丝发高挽,摇着扇子搽药膏,与身上捂出来的痱子做斗争。唉,当男人有什么好,这么多穿越女还哭着喊着要女扮男装!
只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每天连船舱也不能出,闷时就只能叫来虚海过来聊天下棋。虽然她棋艺差到人神共愤,而且棋品差到能让老胡家的列祖列宗蒙羞,但好在她是现代人,接受的知识信息比较广博,杂七杂八的本事倒有一堆。最后更是做了一幅扑克牌,天天和虚海玩“梭哈”,等人家再度技高一筹的时候,她就换新花样,这样保证赢率在百分之三十以上。
“师妹,你玩起来的花样真是多。”眼见就要到金陵了,如初又研发出了斗shòu棋,毫不客气地用小老鼠吃了虚海的一只凶猛大象。
“那当然了。”她得意洋洋,“论起玩,我可以当大明朝的玩乐之祖,很多好玩的我还没教你呢。”
“可惜船就要到岸了……”
“那怎么样?出家人能有什么大事,你到僧录司报个道就要来我家住哦。怎么说我也是地主,当然要招待你了。再说了,两顿没荤腥,你的五脏道场受得住吗?回头再乱了你的佛心可怎么办?”如初打断虚海,倒不是她特别好客,而是整天一个人腻歪得慌,她还想让虚海师兄看看她的小庄园呢。
而且,她明白虚海此来并不是真有什么正事要回金陵的僧录司办理,肯定是为了送她回来。她很承这份qíng,何况虚海在卫学中帮她良多,于qíng于理,她都要报答一下。
第二回真是败给他了
“阿弥陀佛,小僧是出家人,住到一户家有未出阁小姐的家里,只怕有损你的闺誉。”虚海一本正经地说,但如初太熟悉他了,所以对这话根本不信。
不过她转念又想起自己的qíng况,不禁有点不好意思地扒拉扒拉头发道,“我哪还有什么闺誉?身为女子,没有养在深闺,反而抛头露面,不仅在家待不住,还女扮男装跑到少林寺学武,然后又到天津卫学去当教习,天天和男人混在一起。坐动膝、立摇裙、喜大笑、怒高声,刺鞋绣袜,引线绣绒完全不jīng通,也就厨艺还凑合,将来嫁人也要夫妻平等,休想让我将夫比天、敬重如宾。而且,我今年都二十三了,恐怕难寻佳配,说不定将来免不了利用我爹的财力抢个无权无势美男回来欺侮。你说,我还有什么闺誉可言?就算有,也让邻里街坊背地里嘲笑gān净了吧?所以我也无所谓啦。”
“人活自身,为何要顾及世人的眼光?”虚海平静地道,想起自己就是活给别人看的,终一生也无法畅快淋漓的随着自己的心意。这样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倒不如像如初这样。或者喜欢她,就是因为她这份无拘无束和活力,还有天生的乐观与活泼,这些东西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几乎是他所能向往的所有。
如初坏笑着瞥了虚海一眼,娇声道,“师兄这么善解人意,而且绝对算得上无权无势的美男,那不如你娶我好了,免得我去荼毒别人,也算是功德一件。所谓你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嘛!”语毕,凑进了去,在虚海耳边轻佻地chuī了一口气,满意地看到喜怒从不形于色的圣僧眉头一抽、眼皮乱跳,哈哈笑着跑到一边继续研究斗shòu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