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慧能曾言:一心为善,可成佛祖,一心为恶,便成龙蛇。佛祖教育世人四大皆空,施主怎么能只想着打打杀杀呢。要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们在海上正顺风顺水,怎么会想上岸呢?”倭女笑嘻嘻地道。
虚海的身体站得笔直且放松,如初正贴在他身后,所以感觉得出,不禁有点诧异,知道他定有退敌之策,不然不会这么笃定。但,在这种qíng况下,他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她疑惑着,却见虚海很虚伪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天,口中轻声念诵:“师父啊师父,如今弟子已经按您的要求劝诫恶人三遍,但他们仍是不肯回头,那么……现在弟子要惩恶扬善了。”
师父?哪个师父?是他自己的秘密师父,还是少林寺中他们共同的师父云游大师?
只见虚海祷告完毕,垂着“慈悲”地望向这群倭人一眼,双掌合十,然后姿势极优美的轻挥了一下右袍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道,“你们,且去吧!”
几秒后,人家没动弹。傻不愣登的喽啰三号还问了句,“去哪儿?”
于是虚海不慌不忙地又挥了下左袍袖,而且还说句一句令如初喷饭的话,“去你姥姥家吧!”
这句话等同于“去你妈的”,一名有着圣洁光环的高僧怎么能这么说呢?可人家倭人都很客气,居然真的动了。只是他们不是要离开,而是原地卧倒,大声痛呼起来。
“怎么回事呀?”如初再也忍耐不住,跳起来问。
虚海一把拉回她,往她嘴里塞了颗冰凉凉的药丸道,“吃下去,免得风中的残留毒素沾染到你。”
“毒?你下毒了?”如初依言吞下解毒丸,含糊不清地问,“什么时候,用的什么工具?”
虚海一举双手,宽袍大袖飘dàng着,吓得如初立即跳到树后躲避。
怪不得他一直要她往后退,怪不得他要等倭寇们全体围上来,怪不得他往土坡上走,因为那边是上风口,而且居高临下,动手容易。真没想到他是用毒圣手,只挥挥袍袖,就把那几个倭寇全摞倒了。看来之前给安公公的“笑天下”之毒也未必是什么西域妖僧所赠,明明就是他自己的本事。
“别怕,如果不能将毒物收入自如,师父怎么会放心离去,小僧又怎么会轻易出手?”虚海望了一眼仍在挣扎扭动的倭寇们,“师父嘱小僧动手之前要给人三次机会,师妹作证,小僧刚才劝了半天,可世人蒙昧,仍不知悔改,小僧也只好用些雷霆手段了。”
“嗯,不让他们亲自尝尝恐惧和痛苦的滋味,他们就不知道给我沿海百姓带来多大的伤害。”如初嘴里说得诚恳,心中却暗笑道:你随便念两句佛经就是给人机会了吗?摆明了是要修理这群倭寇呀,偏说得那么好听。
“善哉善哉,师妹说得好。不过我们还是立即去通知官府,免得倭人再造杀业,也免得众生受苦。”
如初点头应下,从对话中明白,那位会教徒弟用毒的高人正是他们共同的师父、从未露过面的、去云游了的云游大师。她对这老和尚充满好奇,但无论如何,她终于了解到虚海的一点秘密。
可惜的是,当官府接报后来到小树林,却扑了空。六名倭寇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虽然虚海下的不是要人命的毒,但却是可以控制人的行动力的,而倭寇们能这么快脱身,显然也很有本事。而且,他们到金陵是gān什么来的?
还有,现场还留下一纸血书,是写在白绫绢帕上,上书:大师,我武田花枝必会再找到你!
第七回无手兼脑残
几天之后,如初按原计划上京。当然,同行的还有虚海,而偶遇倭寇事件似乎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过去了。不过在如初心中却不是如此,因为那一小撮倭寇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居然敢大摇大摆地深入到大明旧都的腹地来,而且还毫无顾忌地抢劫,实在太嚣张了。
这也让她不禁有点发愁,为未来戚继光的dàng倭行动捏了一把汗,看来民族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在书本上看看历史当然轻松,而且书上也只记录了他的丰功伟绩,期间的困难与苦楚很少深入描写。其实现实中,他不知要进行多么艰苦卓绝的斗争,肯定也会遇到很多挫折和阻挠。她很想帮他,却不知今后要怎么办?毕竟她只有两年自由时间,然后就要回家陪老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