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小生不敢欺侮姑娘,姑娘来欺侮小生好了。”戚继光哄着如初,但如初突然想起一件事,猛地站直身子,脱离他的怀抱。
“哼,先不忙灌迷汤,我且问你件事。”
“什么事呀?”戚继光紧张起来。
或者因为追求她时竞争者太qiáng了,他好不容易得到她;或者因为一开始她是他教习的缘故,他习惯服从她;或者只因为他总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她有一天会离开的原因,反正就算待在她身边,他也会不安,好像觉得稍微抓不牢,她就会不见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是太在意了吗?
“你还记得我们几个人的海边一日游吗?还有那个真心话和大冒险的游戏?”如初问,眼睛像飞出闪着寒光的小刀一样。
戚继光躲闪不及,立即中刀,而且正中心窝。糟糕,那时太多嘴了,说起过凝若的事!
“多久的事了,谁还记得?”他打马虎眼,“而且游戏嘛,大多是为着好玩,有的话也只是胡话罢了。”他提前打预防针。
不过如初是谁,现在来的彪悍女人,这点小花招根本对她构不成迷惑。她向前走一步,仰头bī视着戚继光道,“当时你说有喜欢的人了。”
“我说的是你。”
“我一直也以为是我。可是……”她顿了顿,故意造成很qiáng的威慑效果,“我爹去退亲时,你家里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说是你也有自己喜欢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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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鳄鱼吞食人畜时,眼睛分泌盐分,流出眼泪。一般比喻恶人假意慈善。
第三回凝若的事
“没有!绝对没有!”戚继光的神色坚决,不似做伪,“当时我不在家,在天津卫学,一切全是我母亲和祖母办的,也许她们是为了自尊,是想以这种方式表明,你们王家不稀罕我家元敬,可有好多姑娘暗中惦记着呢。”
“元敬是谁?”如初一时有点纳闷,不记得这事中掺和过这个人。
戚继光指指自己的鼻子,“是我的字。唉,你连自己要嫁的人的字都不知道,我字元敬。”
如初眨了一下眼睛,被古人复杂的名与字、还有号弄糊涂了。但在感qíng事上她可不糊涂,所以她yīn森可怕地一笑,“你的意思是你的选择很多喽?你在海边一日游时还说,反正也不喜欢我,退亲正和你意。”
“如初,讲讲理,当时我不知道与我定亲的是你呀。不然,我死也不肯退的!”
“嗯,这句我爱听。”如初点点头,“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所谓不知者无罪嘛。可是……”
她又加重语气说“可是”二字了!戚继光心里一揪。
“你给我讲讲你母亲和祖母都中意的那个人呗?”如初咧开嘴,露出闪着逞亮白光的小牙,“就是你在海边一日游中说的那个,你开蒙恩师的女儿、你的青梅竹马、那个知书达理、温柔可人的小宝贝。”
“如初,这是你杜撰的,我可没这么说她。”
“她?叫得多亲近哪,是不是和她相比,我又粗鲁又野蛮,没有女人味,年纪还大了?戚继光你给我快点从实招来,如果有一句虚的……姑娘我还就不嫁了!”
说完,如初额头突然冒了点冷汗。观众们,是不是戏演得太过了?她是想打听清楚婚后要面临什么挑战,可不想当母老虎。看来演技没经过专业训练就是不成,下回一定要注意,万一吓坏她的小光,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与此同时,戚继光的额头也冒了汗。
他虽然没做过什么,算是无愧于心,但总感觉哪怕有过一点小小的感qíng波动,哪怕是之前的事,都是对如初的不忠。
凝若,母亲和祖母都喜欢的女子,她对他也非常好,更不用说她爹对他的授业之恩了。那时没遇到如初,这样一个娟秀可人的女子每天默默关心着他,甚至是仰慕着他,所以不是没想过就顺了长辈的意,毕竟凝若很“适合”当老婆。
可是,他遇到了如初。
问世间、qíng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爱上如初,他才明白了这句诗的意思,因为他才知道男女之间的感qíng是可以这样浓烈、这样深深地吸引着彼此。它qiáng烈到可以左右一个人的意志,丰富到填满一个人的心灵,那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觉,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抵挡着别人,却把她的一切气息全吸纳进来,困着、绑着,再不让她离开,然后才能平静安详的渡过如水的日子。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就会想杀人,看到她出现就想抱在怀里,想把她藏在随身的荷包里,不给别人看,只贴身温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