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什么什么如初有什么好?”戚老太太一听他说这话,怒火又起,“白家丫头又是哪里不好?你怎么就一根筋下去了,非娶她不可?就算你亲口承诺娶她吧,毕竟没有告知家里长辈,怎么比得上一纸婚书大?你怕做背信弃义之人,又怎么选不出哪头重,哪头轻?”
“不是白姑娘不好。”戚继光双手搭在戚老太大的膝盖上,说得无比诚挚,“只是我喜欢了如初,心里放不下别人了。奶奶,我知道您是为着我好,千挑万选帮我订下亲事,可我的心别不过来,想着如初又怎么能再娶别人?”
“把你那心给我收收。”戚老太太以拐杖头儿点点戚继光的后背,“娶妻娶德,要心有什么用?将来日子久了,你的心就会放得下白家丫头了。”
“奶奶,恕孙儿不孝。”戚继光一咬牙,又叩下头去,“今生今世,孙儿非如初不娶!”
他这句话可把戚老太太气得七窍生烟,抬起拐杖要打,却下不了狠手,焦急中看向自己的儿媳。
戚夫人生怕再闹僵了,不但解决不了事qíng,还闹得家宅不宁的,于是退了一步,沉声问道,“你非要娶那个如初,她有什么好处,你倒说说看?她又是哪家的女儿?之前又做过什么错事了?”
之前戚继光和如初商量过,已经决定把如初就是王家女儿的事告诉家中长辈,因此缓缓地道,“其实……论起婚约,如初之前与我有过。只是……后来退掉了。”
“什么?”戚老太太、戚夫人、外加戚继美几乎同时惊呼出口。
“你是说……你喜欢的这个如初,就是当年你爹亲自订下亲事的那个王栋将军之女?”戚夫人这一惊非同小可,随即又bào怒,“她爹不是嫌弃咱们家贫,已经退了亲吗?既然如此,她现在又为什么不知廉耻地再来缠你?敢qíng是看到你受了皇上褒奖,想着你前程似锦了,于是又来勾搭吗?”
第二回劝说
“根本不是这样!”戚继光急忙解释,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对着这一团乱麻似的关系,还是头大无比。
“那又是为何?”一边的戚继美cha嘴。
“如初并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对于钱财,她根本不介意。”戚继光半转过身,跪在奶奶和母亲中间,“她之所以退婚,只因为父亲年迈,而且膝下只她一女,她担心远嫁后老父孤单,这才拼着恶名来退亲的。”
如初对他详细说过退亲的理由,虽然不愿意嫁给未曾谋面的男人是主要原因,但照顾老父这一条比较容易让他的奶奶和母亲接受。如果说其他的,只怕还会招来不安于室的恶名。
“照这么说,倒也是个孝顺的,可现在又为什么抛弃老父,要嫁与你为妻呢?难道见了合意的汉子就忘记自己的爹了吗?”戚老太太说得尖刻。
“因为……她的父亲想结束生意,搬到济宁州来居住,所以她……”
“真没见过宠女儿宠成这样的。”戚夫人拦过话来,“如此教导,又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女儿?定是连凝若的一分也不如。再者,你那曾经的岳丈姓王,你中意的那女子怎么姓胡来着?你与我们说的是同一人吗?”
戚继光点点头,把胡大海入赘胡家,女儿从母姓的事简单说了。之后又怕奶奶和母亲轻视胡大海,继而更轻视如初,补充道,“爹当年与王家订下亲事,肯定知道事qíng的根底,但他老人家还是这么做了,可见胡伯父定是个真男儿、好汉子,不然爹怎么舍得我与不良人家订亲?”
戚夫人冷笑一声,“滑头的小子,这时候知道搬出你爹来压我?既知道婚约是重要的承诺,难道我与你奶奶订的亲就不做数?当不得你爹所订的重要吗?就算是这样,王家当初就不该轻易毁婚,现在这算什么?难道我戚家男儿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王家奴仆?他们王家这么随着xing子来,人家白家又要怎么样呢?”
戚继光见戚夫人越说越歪,心急如焚,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出有力的论据来反驳,只是叩首于地道,“母亲,事qíng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如初退婚,有她自己的原因,并没有错,但想是天定的缘份,后来我与她在天津卫再次相遇。”他顿了一顿,又修改了事实,“当时她随父亲到天津开办庆善号天津分号,无意中与我相识,我对她一见钟qíng。怪只怪我只想着回乡后亲自与奶奶和母亲说及此事,没有提前写信告知,这才陷入两难之局,绝非是我们故意。所以奶奶、母亲,请成全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