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若皱着眉想了想,似乎很为难似的,半天才说,“想在戚家待得稳,所依靠的只能是孩子。那母老虎势大,压得老人和男人全抬不起头,可她毕竟生不出来,qíng上理上都怯了几分。”
“可是……老太太和夫人硬要我们先讨了少夫人的欢心,才肯让我们为妾。偏偏,那个唐氏是个不争气的,白生就一幅好容貌,却天天想着只当丫头算了,不肯争上一争。我现在正没办法呢,不知怎么说服她才好。”豆糖很烦恼。
“你傻了,为什么给自己树敌?”白凝若道,“刚才我看了那丫头一眼,绝对算个美人,如果你们同时为妾,只怕你争不得宠去。虽然老太太和夫人是想多给元敬收上几房妾室放在家里,但谁先生了儿子,谁才吃香。那丫头当然要拉着,但你也得先拔了头筹才行。”不仅唐家丫头要拉着,将来有机会,她会再介绍点女人给元敬,最好他能收个十几房,气死胡如初才好。
“可是……可是……我怎么才能拔了尖去呀。”豆糖很为难,“上边老太太和夫人有言在先,要讨少夫人的好,我见少夫人淡淡的,没显出多喜欢我,也没显出多喜欢唐姑娘来。而说起自己,我比不上人家美貌,又是个嫁过人的残花败柳之身,只怕更没有机会。”
“笨。”白凝若点了一下豆糖的额头,“你来戚家前,老太太和夫人怎么会不打听你的qíng况。她们自然知道你是嫁过人、生过子的,但她们还是让你进了戚家门,作为妾室的备选,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们不介意你是不是完璧之身,而是看中你生养能力qiáng。你自己想想,你怎么会没有优势呢?只要你先一步和元敬有了夫妻之礼,怀上了孩子,最好一举得男,我就不信那胡如初还能把你怎么样?就算她凶恶些,可也不能伤了戚家的根,更不能把孩子的亲生母亲怎么着。戚家毕竟是官宦诗礼人家,胡如初再厉害,老太太和夫人也绝不会允许她坑害人的,到时候母凭子贵,你才能出头呀。退一万步说,戚家若不讲理,你不还有我吗?我会给你讨公道的。”
白凝若说得言之凿凿,令豆糖燃起了希望,不过她还是不知道具体怎么做,于是拿疑问恳求的目光望向白凝若。白凝若灵机一动,笑道,“我倒有个主意,不知道你敢不敢做。虽然有风险,但一旦成了,以后的事就好办了。”
“到底要怎么做。”豆糖一脸期待,“白夫人,您是好人,快告诉我吧。”
白凝若故意沉吟了一下道,“你找个机会,就说回娘家探病,拿一件老太太或者夫人的信物,最好是不常用的,这样不容易被发现。然后,你直接去军营,跟戚大人说,老太太和夫人许了你做她的妾,怕少夫人不肯,就差你到军营了。戚大人血气方刚,男人嘛,只要你做得好,让他……他就一定不会拒绝,到时候三天两夜的,你够本事怀上孩子,一切不都成了吗?”
豆糖目瞪口呆。
这样……行吗?这不是自荐枕席、不知羞耻吗?万一戚大人看不上她,她以后的机会不也没了吗?
一边的水容也吓了一跳,想说什么却住了口。小姐和以前不同了,现在变得歹毒起来,都是姑爷的不好,天天在外拈花惹糙,换做是谁,xing子只怕也变了。
水容叹了一口气,白凝若却没有在意。但她知道这计划对窦氏来说,确实是大胆了一点,因此也不再多劝,只道,“你自己掂量着办,我是不会害你的,但这可以作为实在没办法的办法。假如到最后,戚家一家子都拗不过胡如初,也只有铤而走险,出此下策。关键是孩子,只要怀得上,这番破釜沉舟,至少结果会是好的。”
第六回铤而走险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转眼间就到了月末,老太太的“病”按计划是该好了,如初也将离开戚府,到军营随军去。
而自从跟白凝若偷偷见了面,那个大胆又无耻的计划就一直盘旋在豆糖的心头。因为心里有事,她倒沉静了下来,反观察着如初对她的态度,每天考虑着自己成为戚继光小妾的可能。
这天,她看如初进了老太太的屋,夫人也跟着进去了,就逮个机会到窗根处偷听。
只听如初道,“……糖豆留下,豆糖就不必了……”
她没听到前面,但这句话却有如劈雷,震得她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后面的什么话也听不到了。其实是老太太问起如初对家里人员的安排,如初说点心铺子那边留下糖豆来帮着管理就行。豆糖是手巧,做点心做得好,但这样的熟练工作坊中有不少,倒不必她也去掺和了,不如让她帮夫人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