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肌肤之亲、铃声、熟悉的感觉,原来巫马临江就是她一直等的人吗?!
……
“她是大姑娘了,可眼神还是一样率真无伪,还记得她初入宫时的模样吗?”巫马临江坐在帐外的糙地上,与军师明月谈论起雨霖铃。
“那么惊天动地,怎么会不记得?”明月悠然一笑,眼睛望着天上的云彩,三年前的qíng景一幕幕浮上心头。
那是大年初一,高官重臣们照例要携家中的女眷入宫,给皇上皇后拜年。兵马司大元帅在年前两个月dàng平北方流寇,搬师回朝,于是被皇上盛qíng邀请参加御宴。
“朕听说你在两位夫人去世后就没有续弦,身边只有一个女儿,是我国第一女将,箭法无双。刑部报文说,令嫒回京两月,一直致力维护京师治安,帮刑部抓了不下两百来人。这个,哈哈,朕倒要见识一下将门虎女的风采了。来啊,宣雨霖铃到御花园候驾。”
御花园年前才修缮了一番,不仅添了些奇花异糙,还有许多珍禽异shòu,皇上对此颇为喜欢,常常会在花园里赏景,此时带着群臣们前去花园,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花园里一片láng藉,每隔数步就有一只珍禽倒地而死,一株从域外移植来的极品兰花被连根拔掉,丢在地上,碧水湖中更是一只水鸟也无。
庭院正中,一名太监正和一个小姑娘拉拉扯扯。这小姑娘身着白衣翠甲,脚下一双翠绿的小蛮靴,乌发高高束起,斜cha一只鸟羽,脆生生、俏丽丽的,只是脚边堆了几只水鸟的尸体,五彩斑斓,颜色倒也好看,但看着让人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大怒。
“禀皇上。兵马司大元帅之女雨——雨霖铃,把皇上的珍禽都she死了!”执事太监气急败坏地说,指了一下站在身后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倒也知礼,先跪下给皇上请了个安,然后就瞪着一双眼睛向皇上瞧,眼神中又是好奇又是崇拜,竟然让皇上的心头火弱了三分。
“简直胆大包天!”皇上摆出威严的样子,哪想到雨霖铃没有丝毫惧怕,反而讨好地笑笑,像是和父亲撒娇的女儿一样,让皇上的心火又弱了三分,对执事太监道:“你说!”
在无数道震惊的目光中,执事太监战战兢兢地道:“奴才奉旨带她到御花园候驾,才把弓箭给她,哪知道她一箭就she死了皇上最珍爱的孔雀王。奴才说她闯了大祸,可她却说皇上定会夸赞她的箭法如神,因为她是从圣鸟的左眼she进,然后从颈侧而出,这有个名堂叫‘斜云鬓’,这种箭法全巫马军只有她一个人练了出来,皇上见了一定高兴。为了证明她不是偶然she中,雪天鹅、五彩鸳鸯、丹顶鹤——就连挂在廊上的绿鹦哥儿也被她放出来一箭she死。”
皇上和群臣听得目瞪口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大元帅则急忙跪地叩头道:“臣罪该万死,养女不教,不懂礼仪,请皇上降罪老臣,饶这无知小儿一命!”
“爹你为什么这样说。”雨霖铃瞪大了眼睛道,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点没有害怕或者后悔的样子,反而像献宝一样对皇上说:“我也不是全she死了啊,只是she死了漂亮的啊。那个什么孔雀,羽毛那么漂亮,正好给皇上做个凉扇啊,这样皇上在夏天批奏折时就不热了。唉,我想把证据拿来给皇上看哪,可是这个可恶的太监一直碍手碍脚,还哭哭啼啼的不肯,可是我一箭也没有she偏哦。其实我想把那个大白水鸟的毛拔下来,给皇上做个被子来着,听说贴在鸟皮上的绒毛很暖和啊,这样皇上冬天的时候就不会腿疼了。可惜数量太少,不然先做个垫子吧。”
看着一地的鸟尸,皇上的心都在滴血。可是他从没见过这样胡闹的姑娘家,也没想过这小姑娘会注意到他那双一到冬天就会疼的腿。他为帝多年,早就能应对各种突发事件,可这次却只能无奈地发呆,直到寂静地花园中,一个人笑了起来。
那笑声如此清朗,如chūn风化雪一样,再看雨霖铃的小脸脏了,鸟羽也歪了,皇上不禁莞尔。大元帅见事有转机,立即再度请罪道:“请皇上降罪老臣,饶恕小女无心之过。”
看着大元帅一脸风霜,满头白发,皇上心中一动,直接卖个人qíng道,“此女胆大妄为,本罪无可恕,但看在大元帅多年来南征北战,战绩彪炳、劳苦功高的份上,罚父女二人站殿一天,下回再犯,定严惩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