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卓成烨眼角血红一片，声音颤抖。
顾小飞艰难地点头，“是，城城，你……”他想否认想解释，可是他又能说什么？
“为何骗我？当初为何不告诉我？”
顾小飞垂下头，他不敢去看他的目光，是啊，当初为何不把一切都告诉他？
“对不起，我……”
卓成烨看也不看他一眼，只起身朝门口走去。
“城城，你去哪？”顾小飞追上去，可是哪还有他的身影？
卓成烨从没想过事情的真相是这么残酷，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呵，小说？那些发生在生命当中深刻的过往怎么会是小说？怎么会是假的？
那些他生命中出现过的人，疼爱他的爹娘,温柔的师傅，呵护他的师兄，还有江大哥，林武成，那么鲜活的存在，怎么会是假的？怎么可能只是那人创造出来的角色？
那么他呢？经历这一切的他呢？也是假的吗？也是不存在的吗？可为何他能感受到一切，所以的喜、怒、哀、乐？难道这也是假的？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那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所谓真实的世界？
到底是这个世界是假的？还是假的是世界？
卓成烨拼命地试图忘记这一切，可是脑海里总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响：
卓成烨，你不过是小说的角色，在现实世界那你根本就不存在。
你唯一的价值就是在人们无聊的时候供他们打发时间，你的一切都是被别人设计好的！
黑夜将他笼罩，他被黑夜吞没。
这个世界很热闹，来往的人群，喧闹的声音，闪烁的灯光，冒着热气的食物，这么真实，唯一不真实的只有——他。
他茫然的站在街头，不知道该往哪走？他又能走去哪？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他看着闪烁着的屏幕，一闪一闪如夜空中燃烧绽放的烟火，璀璨过后，徒留无尽的黑暗。
最后，手机彻底暗了，那恼人的铃声在也没有响起，斩断了他与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曲终人散……
顾修文在接到顾小飞电话后，就开车出来找人，可是他找遍了附近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但是那人就如同一滴水蒸发在空气里，消失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没有。
他看着无边的黑夜，这么晚了，他能去哪？
“哥，城城找到了吗？”顾小飞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小飞，你不要着急，A市就这么大，一定会找到的。”
“哥，这么晚了，城城手机也不接，他身上没钱也没身份证，万一……”顾小飞声音隐隐带着一丝哭腔，“我好怕，哥！”
顾修文不由地握紧手中的方向盘，手上青筋毕现。他一定会找到他的！
他缓慢地开着车穿梭在这个城市，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忽然，瞄到街边长椅上有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心跳了下。
是他，错不了，就是他！
此时的卓成烨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他看起来有点累了，眼睛微闭，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自然地垂放在两边。
柔和的灯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镶上一层金边，安静美好得如同漫画中的少年，那么缥缈，好似下一秒就要消失。
顾修文将车停靠在路边，朝他走去。
卓成烨在他靠近的刹那，眼睛瞬间睁开，无助地看着他。
“城烨，跟我回去。”他温柔道。
回去？回去哪？卓成烨眼中流露出茫然。
顾修文的心像被针扎了下，疼。
卓成烨身子猛得往后缩，“顾大哥，你也知道对吗？”
顾修文神色复杂，手无声地放下。
“所以，你们都骗我？”他声音颤抖。
“城烨，我们回去。”顾修文朝他靠近。
他不想回去，不想！起身拔腿就跑，奔向前方，单薄的背影融入无边的黑暗。
城烨不知道他为何要跑，他只是不想看到顾修文，不想想起那些所谓的真相，他不想跟他回去……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提醒他顾修文追上来了，他跑得更快了。
顾修文追在他身后，看着他往马路对面跑去。
“小心——”身后传来惊呼声。
卓成烨下意识的往后看，只见一辆大货车如同庞然大物般朝他扑来，五米，三米，一米……
他要离开了吗？用这种方式？这样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