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接近了皇上,就开始厌恶他这个身份底下的人了?就像当年的苏味一样?这念头令他像被火烫了一样,蓦地放开了怀中人,浑身散发出冷淡拒绝的气息来。
两个就那么对站着,谁也不动,谁也不说,敏感的内心都受到了伤害。直到,一颗眼泪沿着方初晴的下巴上滴落,沈澜才惊讶地道,“为什么哭?”
“要你管!我高兴我喜欢我爱!”方初晴声音有点哽咽,但态度倔qiáng。
沈澜心下刚硬,不是那见到女人掉泪就投降的人,如果需要,就算女人哭出一条河来,他也可以无动于衷。但不知为什么,此时看到方初晴连掉个眼泪也要逞qiáng,心里忽然柔软起来,想到刚才自己说“猪”的事可能惹恼了她,于是放低身份道,“算我说错,你别哭了,不然会变得更丑。”他想安慰人,可是又不太会,结果说出来的话还是比较恶劣。
方初晴本来只是一时羞愤,这才气得掉眼泪,现在冷静了一下,也就想开了。她又不想和沈澜发生什么感qíng纠葛,管他怎么看她呢?被人吃过又怎么样?只要她记不起来就没有心理yīn影。再说,沈澜这家伙是什么德行,她清楚得很,他这样就算是道歉了吧。做女人要大人大量,原凉他吧。
“其实你之前长得很能入眼,医好了就行。哭的话,会影响伤口。”沈澜看方初晴不说话,又因为戴着面具,看不到脸色,只好补上几句。“这只小猪也挺漂亮的。”
“说了伤人的话,就这样补救吗?”方初晴看到沈澜这么笨拙,眼泪还没gān就觉得有点好笑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就忘记二爷刚才说的话。”
沈澜略皱了皱眉头。
他是个喜欢把所有事都放在心里的人,能知道他一些秘密的,都是他极为信任的伙伴,现在这个小奶娘要问什么?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似的。不过。。。。
“不保证回答,你问问看。”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你戴了那种面具。。。谁会拒绝一只小猪?”
他这样说,方初晴哭笑不得,gān脆直言道,“二爷曾经和苏妃有过一段qíng吗?”
她知道不该问这个问题,可她就是很好奇,而且她想知道苏妃是否在撒谎,想以此来推断出苏妃对她坦白qíng史是什么目的。她可能还要在皇宫待些日子,虽然不会糙木皆兵,但必要的防备还是得做。
不出所料,沈澜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绷紧了。有那么一瞬,方初晴真的以为他动了怒,甩手就走是好的,说不定把她掐死在花房中也有可能。
而正当她暗骂自己太鲁莽了时,沈澜却忽然点头承认了。
是环境所致吗?今天沈澜在她面前坦承了很多心事,不知这对她来说说,是福是祸。不过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于是她再问道,“你们两qíng相悦?”
沈澜斜着眼睛看他,一脸傲然,“你觉得我会对女人死缠烂的吗?”
果然!苏妃在撒谎。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是要试探什么?还是要算计什么?能在这皇宫生存而不倒的,方初晴当然不会以为苏妃只是为了虚荣才说沈澜对她一厢qíng愿。只是苏妃没料到,有人敢这么直接问右师王的qíng事,更没料到这个自恋的大yīn人居然会如实回答吧。
这就叫千算万算不如天。
这世上的事总是yīn差阳错,脱离人类的掌握。而沈澜现在表现得这样骄傲,只能证明他其实很介意,所以他到现在也不肯娶妻。他这样的人心思太重,伤,就一定是重伤。
所以,本来她想再打听下苏妃为什么嫁给了皇上,但却忍耐住了没有继续多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硬拉着沈澜到夜锦宫的小厨房去过新年。从沈澜极轻微的肢体反应来看,他不愿意踏入前qíng人所住的地方,但因为之前坦白了一些事,他又不愿意让人觉得他
放不下,也就勉勉qiángqiáng来了。
一进小厨房,发现景鸾已经在等了。他看到沈澜跟在方初晴身后,分外高兴,微笑道,“还是初晴有本事,一下就找到了呢。”
“碰巧,碰巧而已。”方初晴笑着应道,然后就跑到灶台处烧水煮饺子。
“碰巧就是缘分。”景鸾低低地说,声音小到只有自己听见。
小厨房地方不大,只有景鸾和方初晴还好,沈澜身材高大,挤进屋后就显得地方狭小了。可也因为这样,搭配着灶台大锅冒出汩汩热气,居然气氛温馨热闹很快就扫清了沈澜心头的yīn霾,让他感觉似乎打多记事起,就这个年过得轻松,心头没有那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