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太还没说话,一直不发一言的梁竹月就先跪下,哭着,“太太,最近松风园的人接二连三的闹出事来,罪责全部在我,请太太要生气,要责罚就责罚我吧。反正我没本事,也管不了这许多人与事,恳请太太恩准我到城外的净坛庵去出家当姑子,这后半生清灯古佛,好赎我的罪孽。无思和无我,还请太太养着,免得别人说起他们没有好话。”
“我知道你xing子软弱,这才纵得下人们无法无天,我可曾说过你半句,你何苦来说这样的话?”太太轻捶下胸口,看起来脸色真的很差,“这事尽早解决了,要拜佛也由得你,在家里给你建个庵堂便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养,我有四个儿子,除了沅儿。。。哪有一个叫我省心的。”说着,落了泪。
“就是就是。”老爷又道,“这节骨眼儿上,当着长辈的面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不是给人找麻烦吗!你走了倒清静,身后一大摊子事要扔给谁?这就是你的孝道吗?I不孝的人,敬佛有什么用,当心没有好结果!”
梁竹月闻言,低下头去,只是饮泣。
一边的方初晴就觉得奇怪了。
这番话,梁竹月十之八九是说假的,不过是为了博取同qíng,推卸责任而已,反正她一贯会假作柔弱、以退为进。还净坛庵?投奔猪八戒去吗?但如果她说得是真的呢?怎么感觉她想尽快出府、摆脱无思和无我、摆脱这一切似的?
还有,老爷显得着三不着两的,虽说他老而昏聩了,毕竟是做过大事的,从一个小货郎挤身到全国首富之列,他怎么可能那么白痴失礼?而且梁竹月说话的时候,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全身上下都是回避的态度,这是晚辈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要知道梁竹月平时是是以守礼而著称的呀。
最奇怪的是,这么半天了,阑珊有如石雕般跪在当院里,美女变霉女,她连一句辩解的话也不说。就算她确实勾引了沈澜以她那直肠子的xing格,在羞愧之下也会说点什么吧?这可似乎咬紧了牙关,半个字
也不吐露,这模样倒像是铁了心要受罚,甚至是要保护谁。
这些细节,旁人都没有注意,大概因为方初晴有心,所以产生了怀疑。至于老爷说的那句关于孝与不孝的话,她更是觉得意有所指似的。
难道,是她太过敏了?有的没有,是的不是的,全给联想到一起了?
正胡思乱想着,耳边却听到有人叫了一声,“二爷回来了。”
第十九章秀才遇到兵
沈澜大步走进院子中,身后跟着景鸾。
大概这些天太忙了,而景鸾的腿本就不能久站,此时跟在不体贴的沈澜后面,直走得双腿打晃,面色苍白,只是咬牙硬撑着而已。
方初晴看到这场面,再也顾不得装透明人自保,连忙上前两步,搀住景鸾,让他的一手环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则环着他的腰,为他承担了一半的身体重量。
惊讶的抽气声四起,大概全院子的人都鄙视她这“放dàng”的女人勾引了二爷,现在就连那么温柔善良的景鸾也不放过,实在太可耻了!
不过。。。。算了,反正不久后她就会离开江国,那么现在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的去吧。
“谢谢”景鸾在她耳边道。
她笑笑,没回话,抬头正见到沈澜的目光扫来。
她立即装作若无其事,可心里却嘭嘭乱跳,好在沈澜比她还显得更若无其事些,令她想起,他这种花心男哪会介意一两个吻,她这样紧张实在太可笑了。切,从现代中国重生的她怎么能这么跌份,一定要比二熊更不介意些才和地。不然,就是她输了。
而沈澜的目光看似从方初晴身上一扫而过,但心里其实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见她对景鸾亲近,不禁恼火。这女人是不是故意跟他作对?她对身边的所有人都那么好,为什么一见他就像个刺猬,根本碰不得的。亏了他这些天一直想着她,想着那雪夜里的火热可这个没心的女人似乎根本不把那天的亲热当一回事。
说她是历尽千帆的女人吧,那天她却显得那么生涩,绝对是装不出来的。说她有少女qíng怀吧,现在她又表现得那么满不在乎。她到底想怎么样?她到底是什么来头?真是奇之怪哉。
只是他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只大步走到太太面前,一撩衣袍的下摆,笔直地跪在地上道,”娘,儿子不孝,让您为了些微小事cao心了。不过,阑珊并不是偷跑到我屋子里来,是我叫她过去的。我想,大嫂有些误会,又觉得是自己管教无方,这才把事qíngjiāo到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