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海见齐山态度诚恳,看不出有半分可疑之处,遂点了点头,亲自送齐山离开,然后第一时间又返了回来,因为知道人驻肯定急着和他商量秘密前往江国一事。
“公主。。。似乎离心似箭。”听方初晴兴奋地说了半天计划后,他忽然幽幽地道。
方初晴脸皮再厚,也不禁透出红晕来。没错,她是为了国家,也为了替图玛尽义务,但私心也占了好大一部分。相思刻骨,这词听着非常美,但滋味却极不好受。
她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图海却涩声道,“利用齐山的秘密商道倒是可以,但也得有人到江国的优加城打前站,不然公主只怕也难不知不觉地见到江国皇帝。毕竟,江国那边有很大的暗势与图鲁勾结,倘若公主被人发现行踪,大事就不妙了。”
方初晴这才冷静下一,很是惭愧,因为她被感qíng左右了qíng绪,身为公主,担负着全国的重任,这样做实在太不责任了,太可耻了。
“不知齐山在江国的人脉如何?”她叹了口气,只觉得处处受限,事事都难,“好像他在江国的商业版图不大,因为我之前从没听到齐氏的名号。他最主要的根基是在宋国和图江边界吧。”
“公主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图海突然说,好像下定什么决心。
方初晴闻言一惊,又想起之前自己的怀疑。她抬眼,定定地望着图海,“海表哥,你在江国布下间谍暗线了吗?”
“沈澜。”图海说出两个字,虽然方初晴早有怀疑,但此时亲耳听到图海说出,还是一进说不出话来。
图海的唇边dàng起苦笑,一瞬间竟令方初晴有一种心都揪起来的痛感,“两国jiāo战,自然会互派细作,但我与江国的右师王早有联络。他是我在江国最大的内应,同时我也是他的。但我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想图谋什么,是早就明白图国的朝政已经从根本上腐烂,没有外力是不能推倒重生的。所以,我宁愿背着叛国的骂名,也要为图国争取到这个机会!”
“我相信你,海表哥。”方初晴连犹豫都没有,上前握住图海的手。或者,是图海眼睛里深深的无奈和决然打动了她。她曾怀疑过图海也有自己的野心,现在她只感到羞愧。
一个那么忠诚于国家和皇子的臣子,要做到与敌军的统帅联手,他,经历了多少内心挣扎呀。可是他又不能跟任何人说,只为了给自己忠于的国家留下一线生机。这种痛苦,有谁懂得?
“公主信我?毕竟我。。。。”
“海表哥。”方初晴坚定地道,“我理解你的苦衷,江国有暗热,与咱们图国的jian贼相勾结,你也好,沈澜也好,借助对方的力量以侵害本国的坏蛋予以牵制是十分必要的。相比起来,海表哥能做到这一步更不容易。我知道你们之间,并不是完全的朋友,只是互利。放心吧,我明白了。”
图海一直把秘密窝在心里,而在他的忠君观念里,做出和敌人合作的事又是极惭愧的,所以他被矛盾痛苦的心理折磨了很久。如今听方初晴这么说,不禁放下心中大石,感动得要命。
“咱们图国真正的秘密,我从没泄露给他半个字,相信他对我也是一样。虽然我在金碧苑故意放走了沈澜,但那是为了公主的安全,也是为了制衡图鲁。公主,相信我,我们虽在某些事上合作,却仍然是敌人。假如图国被江国所侵,我一样会上阵,与沈澜决一死战!”他qíng不自禁的解释,他不是卖国叛国,他和沈澜只是在某些层面上合作,都要借对方的手害掉自己身上的烂ròu罢了。
“我明白的,我真的真的全明白的。”方初晴不住的用力点头,心里却想:和沈澜决一死战就不必了吧?她不想沈澜受作,同时也不想图海死掉。
看着激动起来的图海,她感觉语言已经无法表达她心中的理解和信任,于是她想也没想就伸臂抱了图海一下。图海瞬间就僵了,脸色苍白,心中翻腾着说不出的热流,只觉得就这么为公主死了也值得。
想到了死字,心底好像突然裂了一条fèng隙,一道明亮的光照亮了迷雾笼罩的心底。前些日子,他听公主说过,那年她偷入江国北境的蝉鸣城,刺杀江国的皇帝,当时的皇太子江无忧未果,反而受了重创,得了离魂症,忘记了一切,就流落在了江国。公主还说后来在yīn差阳错之下进了沈府,江无忧明明认出了她也没有报复,反而对她极好,为她撑腰。当然,因为江无忧并不知道她是公主,所以没有隆重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