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枪开火,倒霉的人民公仆误伤倒地了一大片!
大总管怒哼哼掀桌走人了。
省城的gān部团很炸毛,这这这你们的大总管怎么如此蛮横、粗bào、不讲道理还藐视人民政府!
小仆人陪着笑脸哼唧,我们总管大人这几天心qíng不太好,脾气不太顺溜,要不然,你们过些日子等他心qíng好了再来呗!
眼镜gān部掏出手帕擦汗,这这这这,怎么可以随便就心qíng不好,心qíng不好就乱骂人呐!
小仆人见怪不怪地笑嘻嘻,咳,骂人还算是温柔和气的哩!上一回我们总管大人心qíng特别特别特别不好的时候,是小鬼子刚灭掉没几天,重庆的那个政府又来了,就是跟你们打仗的死对头那个叫什么党的,派了个嫩货小团长来征军饷,我们大总管带了马队直接就把那帮人堵在葫芦桥,还缴个屁税啊,两拨人拿长枪对着轰,把几座小山包都给轰塌了,打成乌糟糟一团的呦!
唉呦呦!
大总管在省城gān部团那处发泄了一通火气,心里可算稍微舒坦了一把。
幸好龙华铺还有一间以往每年都会用于祭祀的木屋祖庙,收拾收拾也能凑合用一用,捱到明年再重新修建一座大庙。大总管在胡禄达大土司和各村各寨族长面前把这事给糊弄过去了,肩上的担子也就卸掉一些。
如今静下心来,阿巴旺吉回想起那夜与丹吉措的龃龉,忽然觉得自己给绕糊涂了。
分?凭啥就分啊!
自己竟然还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那晚实在是太累了,太伤心了,往常一贯jīng明缜密的脑袋都不转动了。
事qíng的前因后果还没有跟对方掰扯清楚呢,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谈崩了分手了!
到这会儿也还是没弄明白,那原本软软乎乎、亲亲热热的小俊人儿,为啥就变心了,为啥就坚决不要他了?!
曾经十分销魂的那夜,丹吉措乖巧地蜷缩在怀中,用万般依恋的口气说,“我从来就没有过别人呢,我心里头就只有你一个”。
这话是阿巴旺吉活了半辈子听到过的最美妙的一句话!
这话让他觉得,自己可以就为了这句话付出后半辈子,就一直和这讨人爱的小仙鹤在一起,好好地宠着他,疼爱他,照看他。
一张可爱的脸蛋,那时挂着略显羞涩的甜润笑容,带着醺然醉人的酒窝,纯净而美好。
这样一张脸会对自己撒谎么?
不会的。
一定要问清楚。
这段感qíng就算是死了,死也得死个明白!
第四十章夜奔遇逃蛇
暖金色的夕照笼上木楞院落里重叠错致的屋檐。
丹吉措用手捋一捋两鬓的发丝,又整了整衣角,掸掉沾到袍襟上的稻糙。即使是蹲马棚子,也没有随意丢掉公子的架子,仍是一副清透匀净的模样。
他挪到小侍卫身旁靠着,静静地望向马棚外,那一片被木栅栏切割成或明或暗光影jiāo织的土地。
那感觉就像小时候,两个小伙伴坐到洱海边的芦苇浮桥上,七岁的林小侍卫手舞一根破木头棍子,比划新学到的拳脚功夫;而九岁的段小公子摘一把狗尾巴糙,编织起小花环……
小侍卫转脸瞧着他家公子,忍不住傻呵呵乐出了声:“公子,我以前怎的都不知道呢,我真是白认识你了!你原来,原来……原来是喜欢男人的啊!竟然还瞒着小林子,不老实跟我jiāo待!”
男人喜欢男人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或是大逆不道的事,自古男风盛行的朝代多了去了,小侍卫心想。
丹吉措白了扎西一眼,答道:“我没有喜欢男人。”
“噗!你刚才还承认了,这会儿又把说出来的话给吞回去!”
丹吉措的脸孔微微泛红,低声道:“我又没有随随便便哪个男人都喜欢了。我就只是喜欢了他么……”
小侍卫凑过脸来,笑嘻嘻地说:“嘿嘿,嘿嘿,公子,嗯,我觉得你长得眉清目秀的,说话又温柔,心思又细腻,的确挺招人的,别说那位大总管了,其实小林子我也挺喜欢你的,要不然我gān嘛一直死心塌地跟着你呢,是吧公子!嘿嘿嘿……”
丹吉措故意做出嫌恶的脸色,瞪了扎西一眼:“去你的吧,贫嘴贱舌的倒霉家伙!别在这地方恶心我!”
“嘿嘿,哈哈哈……”